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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那些少数人才能看得见的景致 他刷新生命高度

【连网】 (记者 史卫平 通讯员 何丽婷)从没有刻意去追求登顶的愉悦或满足,但随着今年7月征服海拔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灌云人封云在最近五年间三次登顶雪山。在他看来,登山不像其他竞技运动会让人产生很强的成就感,也不会像自己以前跑马拉松那样会让身体分泌一种令人愉悦的多巴胺。“登高海拔山峰是没有这些感受的,反而身体和心理都是痛苦的,但是可能这种痛苦反过来就是一种喜悦。”他说“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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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天上”看地下的感觉

生活中的封云,是灌云县公安局的一名普通民警。工作之余,他喜欢长跑、骑自行车,几年前和一帮喜爱锻炼身体的同事组织“蓝盾骑跑团”。几年间,参加过上海、北京、郑州的几次全程马拉松赛,以及本地的多次半程赛。

2013年,他在网上户外论坛里看到有人发攀登雪山的帖子,“他们分享自己的照片,那是在‘天上’看地下的感觉,在云层之上,透过云的缝隙看青山绿水。”

在网上,户外登山爱好者总结出的国内数座“入门级”雪山中,云南的哈巴雪山和四川的雀儿山在列。而封云攀登的第一座雪山,便是哈巴雪山。

哈巴雪山位于云南香格里拉,海拔5396米,是云南境内第四高峰,与玉龙雪山隔虎跳峡相望。“它因纬度低,气候相对较温和,且攀登周期短,岩石地带没有太难的地形,雪线以上地形简单,没有明显冰裂缝,是一座适合初级登山爱好者攀登的山峰。”

他在网上先和登山组织者联系好,进行必要的体能准备,然后请假背着包出发了。在海拔只有几米的灌云平原地区生活多年,从未体验过高原反应为何物,他便站到了雪山脚下。

哈巴雪山虽被称为“入门级”,但在4900米处有一段将近70度的长雪坡,“它被称之为‘绝望坡’。由于在接近顶峰的难度而闻名于登山界,很多失败者都是折戟于此处。”好在这没难倒初登雪山的封云,不过他在到达山顶后,高反很严重,“出现短暂性失忆”,休息了约十分钟赶紧下山。

那是他第一次登雪山的经历,用了两天时间,高反的痛苦让他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也不登山了”,结果隔了一年,他又去了四川甘孜的雀儿山,主峰海拔6168米,“雀儿山藏语的意思是雄鹰也飞不过的山峰。”从5000多米的哈巴雪山到6000多米的雀儿山,越爬越高,他说,“我喜欢挑战自己。”

慕士塔格峰上的幻觉

那些少数人才能看得见的景致,是驱使封云一次次上路的原因之一。

2016年,他将下一个目标锁定为帕米尔高原上的慕士塔格峰。慕士塔格峰以前测量的海拔高度为7509米,但目前登山界普遍公认为7546米,位于新疆阿克陶与塔什库尔干两县交界处。“它一般被认为是无氧攀登最高峰。超过8000米通常就需要携带氧气设备。”

经过两年的准备,今年初,他报名参加攀登慕士塔格峰的登山队。6月13日,他休了年假再次出发了。临行前,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句话:两年前的梦想即将实现,感慨万千,却又似平淡如水。

6月15日,封云抵达新疆喀什,提前适应高海拔。19日正式报到,和其他队员会合,20日前往海拔3200米的塔什库尔干,21日一早乘了约两个小时的车到达山下,然后用4小时轻装徒步约12公里,到达海拔4400米的登山大本营。

从大本营到山顶之间,还有C1、C2、C3三个营地,分别是海拔5500米、6200米和6850米。6月22日,在大本营休整一天,学习高海拔登山知识,适应海拔。第二天早饭后开始拉练,从上午10点出发前往约5公里外的C1,然后再回大本营,往返耗时约8个小时。

第一天拉练,封云“就感觉顶不住了”,当天晚上“想回家”。不过第二天经过一天的休整,这个念头消失了。

接下来的拉练,是从大本营到C1,次日一早前往C2,在C2休息一晚下撤回到大本营。休整,等待适合的天气冲顶。

“在高海拔的地方,每走一步都要喘好几口气。而且和之前两次不同的是,爬哈巴雪山和雀儿山用的时间短,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而慕士塔格峰从拉练到冲顶要十多天,牙咬碎了也难坚持。”拉练时的痛苦,封云记忆犹新,“还出现想睡觉的高原反应,走两步睡一下。”

他对抗这种高原反应的方法是“带劲跑”。“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跑?其实只是自己的幻觉。登雪山的人,大部分都会出现幻觉。坚持用毅力把这种痛苦的过程扛过去,就成功了。”

“可能这种痛苦反过来就是喜悦”

正式攀登是7月2日,从大本营出发到登顶,穿越漫长的雪坡,用4天时间分段完成。到达C3营地后,只睡几个小时,7月5日凌晨两点半起来,整理装备,吃早饭,凌晨4点发起最后冲顶。当天中午12点30分,封云顺利登顶慕士塔格峰。

一脸胡子的他在山巅上留下征服者的影像,昂着头,打出“登顶成功”的标语,头顶上的天空似乎近在咫尺。另一张照片上,他面向镜头,展示自己的警察臂章。稍作休息,即下山撤回到C2营地。

“整支登山队共23人,有3人在拉练过程中就放弃,下山回家了。冲顶过程中又有4人在接近海拔7000米时放弃,最后有16人登顶成功。”封云说,那天的早饭是用雪烧的水冲麦片,“其实也吃不下去,但为了维持最基本的能量,还得吃。直到下山,喉咙里一天都是麦片味。”

7月6日早上,封云从海拔6200米高的C2营地帐篷中醒来,又在睡袋里静静地躺了一会。登顶已是昨天的事,按照行程安排,将要下山前往大本营,在那休息一晚后,下山乘车前往喀什,在那里享受一顿庆功宴。离家的时候,封云的体重是88公斤,下山后一称,少了8公斤。

登山的人,究竟是否享受攀登的过程和登顶的成就感?这个问题,是许多还未踏入户外者的共同困惑。而封云的回答,却让人有点惊讶:“我并没有刻意去追求登顶的愉悦或满足,因为登山不像其他竞技运动会让你产生很强的成就感,也不会像自己以前跑马拉松那样会让身体分泌一种令人愉悦的多巴胺。登高海拔山峰是没有这些感受的,反而身体和心理都是痛苦的,但是可能这种痛苦反过来就是一种喜悦。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五年间三次登顶雪山,下一个目标在哪里?“攀登海拔8000米以上的雪山,费用太高,氧气一瓶就1000多美元。”封云说,如果经济条件允许,也许会有攀登珠峰的计划,在珠峰之巅笑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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