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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淦:地方民俗文化的守望者

【连网】(王艳  王君)他是一位党校理论教员,却对传统民间文化有着浓厚的研究兴趣;30多年来,他收集挖掘海州地区的民俗传说故事和民间技艺,笔记有厚厚几十本;退休之后,他与时间赛跑,边照顾生病的爱人边收集整理濒临消失的民间艺术和传统文化,相继出版《海州民俗传说故事》、《灌云工鼓锣》、《海州俗语故事》、《灌云小书头》等专著。

戴淦,这位地方民俗文化的守望者,年逾古稀仍然不计回报、不逐名利,为推介海州民俗、保护民间文化而不辞辛劳,奔走呼吁着。

从听故事到讲故事的高手

戴淦对民俗传说故事的热爱源自父母。他出生在灌云县四队镇傅岔村,小时候对流传于乡间故里的民间故事非常痴迷,而他的父母又是地方上名闻遐迩讲故事的高手。那些鲜活的民俗故事给年幼的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母亲讲的“吃豆丹的传说”是戴淦童年听到的第一个故事,第二个故事是父亲讲的“油炸鬼的传说”。父亲戴恒兴是位老革命,也是位讲故事的高手,常有外地的民间艺人找上门来。淮海戏表演艺术家谷广发、朱桂洲(小花褂)、江苏淮海戏第一丑杨云发等都曾前来与他父亲切磋交流。

这些人的到访,使戴淦童年的心灵受到强烈的感染,更加喜欢民间故事。他到处搜集,有的是从90多岁姨叔那里讨来的;有的是从病床上表叔口中“抠”来的;有的是从闲聊中听来的……故事听多了,就想讲给别人听。解放前,逃荒要饭时讲给乞丐听,解放后放牛割草时讲给小伙伴听,上学时讲给同学听;“四清”运动时,悄悄地讲给社员听,“文革”时,偷偷地讲给工人听。直到改革开放后,他才毫无顾忌地讲给大家听。

1982年春,戴淦从灌云县委党校抽到县委组织部搞干部考察工作,住在招待所,晚饭后有人在风凉水便处,泡好茶、备好椅,请他讲故事,一讲就是十几个夜晚。此时,正好知名作家苏丛林在灌云采风,建议他搞民间文学。在此启发下,戴淦的处女作《酒宴桌上的红萝卜》,便在江苏《乡土》报上发表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相继有400多篇民间文学作品发表在全国、省级以上的报刊上,成为颇有名气的民间文学家。

“民俗文化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国家毁了可以重建,但一个国家的文化毁了,就没有重建的机会。”戴淦说,改革开放以来,外来文化使我们受益,但同时也冲击了我们的传统文化,随着那些被称为“古今疙瘩”、“故事篓子”、“活化石”的民间老人相继离世,许多文化遗产也随之消失,这使海州乃至华夏的民俗文化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正是出于这种认识,他利用工作之余有意识地寻找会讲故事的老人,把他们世代口耳相传的故事记录下来。寒来暑往,积累下厚厚几十本笔记。

历时近半个世纪撰写专著

2008年1月,戴淦的第一部民俗专著《海州民俗传说故事》由远方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这部书从记录、搜集整理到编撰耗费了他近半个世纪。全书共193篇,280万字,分为岁时习俗传说、婚嫁习俗传说、丧葬习俗传说、信仰禁忌习俗传说、饮食习俗传说等九个部分,较为全面地记录了海属地区有关习俗。从不同角度和侧面深刻地反映出海州地区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生活。2010年,该书获得我市民俗文化优秀成果奖。

“海州地区工鼓锣,嘉庆年间就流传。一锣一鼓一条凳,街头巷尾到田边。说书艺人中间坐,听书群众围一圈。唱的忠臣秉赤胆,奸臣误国又弄权……”如今,年逾古稀的戴淦正争分夺秒地向出版社寄去其新作样书———《海州俗语故事》、《灌云小书头》(上、下册)校稿。而《灌云小书头》的付梓,则圆了戴淦多年的一个梦。

“我将搜集整理的大部头书目成集的叫《灌云工鼓锣》、小段成集的叫《灌云小书头》。”戴淦介绍道,根据工鼓锣演唱习俗,在唱大部头书目前,要先唱个小段,称之为“书头子”。小书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带有情节和人物形象的小片段,如《单刀赴会》、《吕蒙正教书》等;一种是抽象性唱词,如《十二月花风》、《时令》等,经常传唱的小书头有100多个。

由于受市场经济和西方外来文化的猛烈冲击,传统的工鼓锣艺术面临消亡危险,戴淦对其有着很深的感情,青年时期就注重对工鼓锣书目进行了搜集整理,进行抢救保护,做了大量扎实工作。目前,他手中存有大部头书目10余部,小书头120多则。

“幸好我出手早,下手快,许多珍贵书目硬是从老艺人口中抠出来的。”戴淦感叹道,“如果现在再着手做这项工作,恐怕就大打折扣了!”比如,《朱温杀母》、《袁小拖笆》,就是1980年根据92岁的老姨叔李炳余口授记录下来的;《水漫金山》是在80多岁表叔武同祥的病榻上,帮他边焐脚边记录的。

做学问要耐得住冷清寂寞

民俗学者固然需要深入生活,去老百姓中汲取丰富的创作养料。但是还必须耐得住寂寞,扛得住清冷,坐得住冷板凳。

戴淦1965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政教系,曾留校工作10年,后调回家乡执教。1997年,戴淦被调到灌云县委党校从事党史和哲学等教学工作。

民俗文化研究,是戴淦最大的兴趣爱好,为此他放弃了所有休闲时间。然而,民俗学的研究却远非“辛苦”二字说得清。田野调查费力费时尚且不说,当前学术浮躁的风气已经不是新鲜话题,很多人追求在所谓高档次刊物上发表论文。相比之下,民俗研究自然冷清得多,很难引起“高档次”刊物的关注,也不容易在科研评价体制中取得实惠。这也是其寂寞所在。而戴淦说“真正做学问的人是要耐住寂寞的,要让中国民族文化走向世界。我们的研究,理应兼有世界眼光和本土意识,这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责任和应有的济世情怀”。

“民俗文化是我们民族的另外一种记忆,相对于二十四史这样的皇皇巨著来说,民俗文化有自身的独特性,如果说二十四史是中国历史的骨架,那么民俗文化就是这个骨架上的血肉。”戴淦说,民俗文化大部分藏在民间,隐身于人们生活的角落里。搞民俗文化离不开乡间调查,几十年来,他究竟做了多少次田野调查,已经无法统计,家中那一摞摞厚厚的笔记见证了走过的历程。

“民俗文化就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记忆,民俗文化的消亡也就意味着这种记忆的消失。”戴淦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一个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的民族,就不会明白往哪里去的道理;一个不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的民族,就会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行走在乡间,戴淦一直在民间找寻着文学的根和民族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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