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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小馆

[如皋]余慧

网红小店雅居大叔的馄饨铺关门了。紧闭的大门口放着“告示牌”,上书:“生意火爆,休整三天。馄饨铺为夫妻小店,主要以兴趣为主,劳逸结合、修身养性,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因为生意火爆而关门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像馄饨铺的小店。第一次遇到雅居大叔的馄饨铺,是因为迷路,无意间拐进了一个小巷,越走越深,一座私人花园映入眼帘。深褐色木格栅门半掩着,一对红灯笼挂在门楼上,绿萝、爬山虎、结满红果的南天竹、紫红色杜鹃高低错落、点缀其间。走近了看,“大叔小馆、雅居、馄饨铺”字样的店招木牌清晰可见。

这里是花园,还是小馆?

推门进去,门厅处的青花瓷盆里清水养着一棵白菜头,叶子长得油绿绿的。门厅连着操作间,备餐区挨着就餐区,顾客可以一边吃一边看着店主人操作,这倒有点电影《深夜食堂》里的味道。

我来了一份小馄饨,蓝白瓷大碗里,约20来只小馄饨,薄得近乎透明的馄饨皮下淡红色的肉馅若隐若现,清澈的底汤里,有切成细条状的金黄色蛋皮、粉色的虾皮、紫菜、翠绿的蒜末。

店主是一对看起来60多岁的夫妇,一脸微笑,气色润泽,不多言语,行事利落而又从容。夫妇二人穿梭其间,给客人们送餐,弯着身子轻声说不够还可以添。二人偶有交流也是尽量压低声音。似乎是受了他们的暗示或

是影响,客人们也都没有大声喧哗的。

我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小店。相比忙乱嘈杂、烟熏火燎的路边早餐店,这里更雅洁清静;相比标准化的品牌早餐店,这里又多了人情味。

馄饨铺的男主人是老如城人,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进了国营单位,后转身下海经商,开了一家“小城线庄”。大约三四年前,他让自己退休了。年轻时创业完成了原始积累,生活无忧,但闲下来后还想找点事情做。夫妻俩热爱生活,擅长家常美食,一合计,便开了这家馄饨铺。

每天6点前起床,准备食材,7点正式开门营业。采买、料理、打扫都是夫妻二人,不请帮工,不是为省钱,为的是自己有事做,做得放心。食材都是当季现买,白菜、芹菜、荠菜,根据季节时令而变化;肉馅是手工剁的,不用绞肉机;生姜不是直接剁碎,而是榨成姜汁调和进去;虾仁一只只剥好挑去虾线……这样制作出来的一碗馄饨,自然供应量有限,如果去晚了,只能明儿请早了。

好在房子是自己的,没有房租压力,家即是店,店即是家。80平米左右的两居室,上世纪90年代的结构,空间不大,但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花园里的馄饨铺、一碗难求的小馄饨被上传到网络平台后,这里竟成了网红小店。

但大叔并不希望太多人来,一来精力有限,不想为其所累;二来每天定量供应,保证品质和口味;三来开店迎客,只为有缘人。

下午是雅居大叔的自由时光,创作油画、练习书法、弹奏乐器、喝茶品茗、打理花草,神仙一样的日子。不为谋生,只为热爱。生活的底气和不慌不忙的从容,来自年轻时的努力打

拼。从国营单位到下海经商直至私家小馆,雅居大叔的人生在一次次拐弯中,有了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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