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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羊山岛礁石上

【连网】  羊山岛,与羊有点关联。不仅岛的外形像羊,民间还传说岛上有金羊出没。放羊娃善良见金羊,财主贪婪毁金羊的故事,在一代一代的渔民讲述中传承着向善崇德、不贪为宝的道理。

近3000米海岸线,从平面看,浪花、沙滩、礁岩,曲折回环;从垂向看,岸边山峦起伏,怪石嶙峋,海水直逼崖面。龙头石、乌龟石、金鸡石,众多海蚀石组成了起伏有致的石海,与波涛滚滚的大海相映成趣。

时光的尺寸丈量不出海进海退的过往,轰鸣的潮声与鸟的鸣叫遥相呼应。礁石间的海蚀地貌,直观明了,又气象万千。像充满暗示与隐喻的禅语,简单又深奥。

极目远眺,海浪从大海深处以排山倒海之势,卷过来,又退下去。一层层浪花无休无止地扑向礁石,礁石岿然不动。浪花难以言说的诉求,宏大且顽强。只是,没有了回应,那诉求显得孤单而执着,终究不能平息万千心事的事实和想象。抬头,看天空高远,却单纯;低头,看大海切近,却幽深。

建在岸边礁岩间的海岸栈道,纯木铺设,顺着海边山崖礁岩的起伏,似一条暗红的飘带环绕着海岸沿线,又如一条长长的卧龙,蜿蜒着伸向远方。起点处的海湾,泊着二十几艘木船。这里是渔民出海的起点,也是归航的终点。他们从这里走向大海,也从这里回到村庄。

沿栈道前行,一边是蔚蓝的大海,另一边是参差的礁岩。海蚀崖悬垂陡峭,海蚀柱危然耸立,海蚀壁龛、海蚀洞穴点缀其间。还有那些海蚀石,好像刚从顶上滚下坡,滚累了,就随坡就势地站着、坐着、躺着,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不想挪窝,如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打渔人一样。

转弯处,有大石叠摞,看似摇摇欲坠,让人担心稍有风吹草动,那上边的一块便会掉落下来。殊不知它们经历了亿万年的狂风暴雨,那份坚硬和一体关系牢不可破。石上大洞套小洞,大洞能容数人,小洞鸥鸟可做巢穴。

崖壁上,几乎看不到一点土,可崖缝、石窝里居然有植物扎得下根,柔柔的绿伸展荡漾开来。一棵一棵的树,一朵一朵的花,一簇一簇的苔藓,一往无前地拱出自己的生命,开枝散叶,呈现出生命葱茏的姿态。

栈道北端,礁石一块连着一块,一片连着又一片,一眼望不到边。大的、小的、粗糙的、光滑的,平整的,凹凸的,像龙头,像鱼鳞,像蜂窝,像石花,淡黄的、月白的、灰色的、褐色的,有声有色地描摹着退潮后的沙滩,背负岁月涂抹的或淡或浓的色彩。

“石不能言最可人”,一块块礁石,形态各异,是历经海水千万年炼狱般淬炼和磨难的结果。一个个匍匐的灵魂,命运参差不齐,却相容相济,集体不朽。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大自然心生敬畏。

那些棱角处、凹凸里、罅隙间,密集地生长着海蛎壳,和一些小螺螺、小蚬子,还有的覆盖着绿绿的水草。密密麻麻的生物体,挠得人心一下子雀跃起来。小小的海蛎壳紧紧地吸附着岩体,密密麻麻地拥堵在一起,伸手想抠一个下来,指甲抠得生疼,那小小的指甲大的东西,却纹丝不动。像是植物生出根须扎根土地,它们也把触须根植在石头里一样,巨大的力量穿过掌心传递过来,强烈地感知它的深嵌,感受生命的力度。

岛的东侧,临海的礁岩上,一层层、一处处奇形怪状的海蚀凹槽、海蚀平台、海蚀崖、海蚀龛,受同高度的海平面的波浪长期拍击,龇牙咧嘴,峭隽峥嵘。千万年风吹浪打,千万年潮至汐退,海水对海岸基岩冲蚀、磨蚀和溶蚀,每一日都是重复,每一日都是创新。

最是那一片由低到高的海蚀阶地神奇,5米、10米、20米、40米,完整的四级海蚀阶地,像刻度表那样清楚地记录着远古历史上发生的海侵和海退的交替状况,五线谱一样演绎海水进退的节奏,收藏着古海岸线的秘密,成为难得的天然地质教材。

海蚀地貌、火星潮,跨海大桥、海岸栈道,日出月升、潮起潮落,马鲛鱼、大乌贼,紫菜、梭子蟹,在羊山岛的礁石上,想一想这些关于羊山岛的关键词,“吃渔家饭、住渔家屋、乘渔家船、唱渔家歌”,“海上垂钓、笼子捉蟹、撒网捕鱼、船上烧烤”,这些特色旅游项目让人心驰神往。看一看暮色里归来的渔船,繁忙的渔火是未来可期的注脚。

没有人怀疑羊山岛的未来,就像没有人怀疑它的过往。那盘旋不去的鸥鸟,在我开口之前,抢先叫出了涌动的春潮。(■ 马永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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