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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如画

【连网】在我们二道街,女人与山涧之间有着怎么扯都扯不断的联系,只要涧沟里有水,就有女人在捶捶打打,在洗洗涮涮,不一会儿,花衬衫晾起来了;不一会儿,花被单晾起来了;再过一会儿,呵,整个山涧里开了许多“花”,女人们把已经洗好的衣服,一一晾了起来。花蝴蝶们飞着飞着,就晕了头,它们闹不明白,眼前怎么会一下子,开出这么多新鲜的花儿……

山水洗出来的衣服,经过阳光曝晒,喷喷香,让人想咬一口。

离开二道街生活以后,我念念不忘二道街的山涧,每每想起,眼前就是亮闪闪的溪水,耳畔就是哗啦啦的流淌声。站在山涧,向上看是连绵起伏的云台山,向下望就是现代化的港口,连云港港。

在我看来,二道街的山涧就是一幅水墨画。夏天初始,涧沟里就淌着清亮亮的水,一开始是细细的,一场场雨后,它纤细的身子,就逐渐丰满起来,往往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它一下子肥硕起来,胖得让人不敢相信,它曾有纤细娇柔的时候,尤其是特大暴雨过后,山涧里的水,像挣脱束缚的白龙,从幽深的山涧顶部急吼吼地冲下来,顺着深深浅浅的涧沟,一路高歌,直奔大海。这个时节,涧沟里可热闹了,从山脚到半山腰都有成群的女人在洗衣服,涧沟两边低矮的树上都晾着洗好的衣服,花花绿绿,像绽放的花朵。整条山涧哗哗的流水声,和女人快乐的笑声,相互交融,一会儿是水声占了上风,一会儿是笑声占了上风,山涧差点被闹个底朝天。

有一年春天,我回家想像往常一样,到山涧边转悠转悠。每次不要说洗衣服,就是站在涧边看看蜿蜒流淌的溪水,心情也会得到滋润。

母亲说,涧沟里太脏了,都是垃圾,捶捶拖把,刷刷鞋,还差不多。要想洗衣服差不多要爬到山顶,年轻人还好说,像我们这样上了岁数的人,望望山顶就打退堂鼓了。

母亲的话,让我想起一句话,说西双版纳远看像朵花,近看都是牛屎粑粑。难道让我心心念念的二道街山涧,也变了吗?

在生活中,一个“变”字,常常会无声地跟随我们左右。人会变,变得与原来不一样,有的越变越好,有的越变越差。

景色也会变?是的,二道街的山涧,真的变了。水流两边垃圾成堆,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从山涧飘出,让人不由得掩鼻而过。

生活垃圾的增多,也是一种现代病。据说连青海湖如此偏远的一个地方,都有触目惊心的生活垃圾,何况是二道街的山涧呢?

有一段时间,大松树的山涧和有的地方景点一样,是不能近看的。这该是耻辱,一个地方的耻辱吧!

人们是不是该反思了?

初夏的一天,我回二道街看望父母。这时我吃惊地发现,涧沟里干净了,碎石呢?垃圾呢?统统不见了。不用说,有人下狠劲打扫了。

母亲笑呵呵地说,现在可好了,创建文明城市,整条涧沟都包段到人,有专人负责清理。涧沟干净了,洗洗涮涮再也不用爬那么高了。

现在连云港的许多山涧,都得到了及时的整治,淤堵得到疏通,垃圾得到清理。普通市民在文明城市的创建中,觉悟也有了很大提高。我为创建文明城市出力,文明城市回馈我文明生活,这将是一个良好的循环,像过滤后的血液,让一个城市更加活力四射。

人是许多问题的源头。

现在二道街的山涧,从上到下,干净整洁,随着夏日雨水季节的来临,山涧完全是一道壮丽的风景。巨大的声响,从山涧传来,日夜不停,像千万架织布机的合奏。山涧两岸是苍翠的草木,淙淙的溪水卷起雪一般的浪花……

郁达夫面对家乡的严子陵钓台,曾发出感慨,“因为近在咫尺,以为什么时候要去就可以去,我们对于本乡本土的名区胜景,反而往往没有机会去玩,或不容易下一个决心去玩的。”说得真好。

二道街的山涧虽不是名区胜景,但绝对是一个值得流连的好地方。在山涧里,你会遇见一朵朵五颜六色不知道名字,却争着开抢着开的小野花,也会遇见一粒粒被水流抚摸得没有了棱角的鹅卵石,还会遇见一股股为了奔赴大海,不断调整方向的溪流……(■ 王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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