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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岁王统祥追忆抗日英雄胡文臣

【连网】(记者 李国瑞)5月25日上午9点,阳光明媚。位于市区巨龙南路上的双盛花园门前,行人穿梭不断,67岁的王统祥已在楼下等候,他要给笔者讲述抗日英雄胡文臣的故事。

王统祥对胡文臣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1987年,王统祥做徐圩文化站长时,有位名叫杨卓的老人常会到站里读书看报,聊天得知他是胡文臣的秘书。

“有风度、有知识,一看就是位学者。”杨卓给王统祥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老人当年74岁,他跟我讲了很多关于胡文臣的事情。”

“胡文臣是大英雄!他的一生,光明磊落,为正义而死,为抗日救亡而死,死得其所,他是中华好儿女!”时间流逝了70多年,可胡文臣身上体现出的民族精神,却让王统祥感慨万千。

今年恰逢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不写点文字追忆胡文臣,总觉得心里有件事情没有了却。”说着朴实的话语,王统祥邀请笔者走进他家中。

剿匪护盐 勤政爱民

胡文臣,字相卿,天津市杨柳青人,自幼家境贫寒,行伍出身,历任国民党部队班、排、连长职务,隶属财政部两淮盐务管理局税警系统。

1929年调任税警第三区中校区长,队伍驻防东陬山。防地包括灌云县、东北部的徐圩、张圩、蒿头一带。驻务是防盗护盐,当时身为中校。

胡文臣看到当地的老百姓生活没有着落,不少人饿急了就到盐滩上偷盐卖,经常被他的部属士兵抓获而加以拷打的。

胡文臣知道以后,总是告诫士兵:“老百姓偷盐,出于生计所逼,抓到了说一说,叫他以后不要再偷就算了”。

1937年春,灌云县小伊山一带出现了股匪三百余人,这帮匪徒又多和地方豪绅勾结起来,依仗其人多枪好,气焰十分嚣张。灌云县杨家集几百户人家,被焚烧掳掠一空。这帮匪徒每到一处肆虐百姓,都会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为平息匪患,胡文臣自告奋勇,亲率所部,身先士卒。他架起云梯,把手榴弹从炮楼窗户掷了进去,在爆炸前的瞬间又跳了下来。不到半小时,就把两个炮楼攻下,匪徒大部分被抓获。

两淮盐务管理局鉴于胡文臣剿匪护盐有功,成绩卓著,勤政爱民,晋升他为上校区长。

胡文臣晋升为上校区长后,更加严于律己。他告诫部属,对老百姓要倍加爱护,要实行公买公卖。

有一次,部队里一名士兵到街上买柴火,一时疏忽少付了钱,被胡文臣发现,他不但责令这名士兵将钱如数交付卖主,事后还处理了这名士兵,关了他一天禁闭。

由于胡文臣的部队纪律严明,加上剿匪有功,方圆百里的社会治安成绩显著。

厉兵秣马 严阵以待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各地抗日烽火熊熊燃起。部队为了适应战时体制需要,于1938年夏季,两淮盐务局税警团所属部队改编为陆军游击第八军。司令曾锡珪(当时驻响水口)下属六个总队。第一总队长胡伯敏,第二总队长冯岳,第三总队长胡文臣,第四总队长杨君实,第五总队长戴昭然,第六总队长易子琦。

在六个总队长中,胡伯敏、冯岳、戴昭然、易子琦四人为高校出身,都是有名无实的镀金派。只有胡文臣生于贫农之家,出身行伍。因此,时常遭到他们的歧视和排斥。胡文臣不以为然,相反更加努力,请名师教他读书写字,看书看报,提高自己的文化,开阔视野。

胡文臣执掌第三总队后,眼见抗日烽火已成燎原之势,为了适应战斗需要,对下设三个大队的官兵进行教育,统一思想,使其认识到肩负抗日守土的神圣职责,并抓紧练兵,准备随时开赴抗日前线。

每天天蒙蒙亮,他就集合全体官兵列队东陬山山麓操场上讲话。他慷慨陈词,声泪俱下。

他对士兵们说:“我们已由盐警改为陆军正规部队了。从此,神圣职责是抗日。当前华北各地已战火纷飞,敌机到处狂轰滥炸,我们身为中华儿女,在此危急存亡之秋,应厉兵秣马,严阵以待。我们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

全体官兵在他的训导之下,无不精神振奋,斗志昂扬。胡文臣则更为兴奋动容,不能自持,似乎已回到少壮年华,而忘却自己已两鬓斑白。

沉着应战 屡挫敌锋

1938年9月,胡文臣率领部属离开他驻防多年的东陬山,他没有忘记这里的老百姓。临行前还为当地老百姓建造一座容纳五百人的防空洞。这里的老百姓也没有忘记胡文臣的恩德。

就在他的部队出发经过每家每户门前时,这里的盐工、农民每家门口摆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面镜子和一碗清水,这是干什么?这是老百姓对他的爱戴。

“清水”、“明镜”象征着胡文臣廉洁奉公清如水,处理事务明如镜。胡文臣看了激动万分,他又看到不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跪在地上烧香,祝愿胡总队率领全体官兵多杀敌人,平安归来。

胡文臣这位北方的黑大汉,面对如此动人的场面,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热泪成行,一腿跪下,一腿弯曲,低下身子,一一把老人扶起来说:“谢谢父老乡亲,谢谢兄弟姐妹,我胡大侉子决不辜负众乡亲的期望……”

随后,他又叫勤务兵在近百张桌子上,各放上两块国币(当时这两块国币能买二十斤大米),以深表他的心意。直到大队人马走远了,人们还在挥手流泪。

当天,队伍就开赴抗日前线———云台山,驻守大龙顶和牛屁股山一带防地,并在荆棘丛生、怪石嶙峋的山上夜以继日修筑工事。

在前沿阵地上,胡文臣指着连云港海面停泊的日寇舰艇说:“领海是我们的,如今敌人不但强行停泊,还要攻山,我中华儿女共赴国难,就在今朝……”

9月24日上午,大批日寇在四架飞机掩护下,从高公岛一带分三路朝胡文臣部防地发起猛攻。第三总队因无高炮装备,敌机任意肆虐、猛轰滥炸。地面上的电话线被炸断,一时指挥失控,但是胡文臣亲率全体官兵,沉着应战,待敌人迫近时,步枪、机枪一齐开火,致使日寇伤亡惨重,未敢越雷池一步。

在多次战斗中,胡文臣均亲临前沿阵地和士兵同生共死。由于给养一时供应不上,士兵们服装破烂忍饿挨冻历经两个多月,但仍能多次和敌人拼杀,严守阵地,屡挫敌锋,战功卓著,声誉遐迩。

因“守土有功”,上级传令嘉奖,胡文臣晋升为少将军衔。

为国捐躯 名垂青史

1938年11月,胡文臣率领第三总队全体官兵奉调灌云县西杨庄进行休整。二十余天后,即奉命开赴泗洪洋河镇增援为敌所困的三十三师。任务完成后,刚到众兴集,当夜又奉调宿迁县城,担任堵击由徐州东犯之敌。

当天上午,部队刚到宿迁县城外的仰化集时,就遭到三架敌机的低空扫射。因掩蔽及时,幸无伤亡。在临近宿迁县城时,军械官徐本鼎慑于日寇现代化装备,惧敌怯阵,当场被胡文臣处决,为怯阵者诫。

不料,就在此时日寇已先我一步,窃据宿迁县城,偃旗息鼓,三面埋伏。当此之时,第三总队全体官兵未能觉察。他们长驱直入,开进宿迁县城。待第一第二两个大队进入后,日寇蜂拥而出,占据几个制高点,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同时,敌人又出动四架飞机和六辆装甲坦克赶来参战,胡文臣部队被敌人层层包围。

当时情况险恶,历经数小时血战,胡文臣身负重伤,但仍手持大刀,奋力指挥部属左冲右突。当部队艰难冲出县城到达西门时,又遭敌伏击。全体士兵上好了刺刀,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杀敌百余,并将一架低空扫射的敌机击落,坠于宿迁县城西南角场地。

战斗到中午,终因敌众我寡,伤亡惨重,渐感不支,遂退至城外玻璃厂附近。

此时,胡文臣仍手挥沾满日寇血迹的长刀,振臂高呼:“兄弟们!是时候为了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随即中弹倒地,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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