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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志|登山者封云想在世界之巅看风云


      【 □ 记者 史卫平“下一站目标是哪里?”“也许是珠峰。”


从没有刻意去追求登顶的愉悦或满足,但封云曾在5年间三次登顶雪山。在他看来,攀登高海拔山峰的过程,身体和心理都是痛苦的。“但是,可能这种痛苦反过来就是一种喜悦。”他说这种喜悦“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此前,他最后一次征服的是海拔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随后几年间,受困于疫情反复,国内登山运动陷入停顿。2023年,生活在朝着正常方向回归,这位登山爱好者也在等待重启。


工作之外,封云喜爱踢球,骑行过川藏线,跑过多场马拉松赛,特别是还有几次登顶雪山。


雪山之巅 在“天上”看地下


        冬日午后,阳光照耀灌云县大伊山脚下的水塘,靠近岸边水下石头清晰可见。仅穿一条游泳短裤的封云像鱼一样滑入水中,系在腰间的橙色“跟屁虫”(气囊)漂在身后。


  这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但也只能游几分钟。“好像有无数块冰片在身上割。但上岸后,却是说不出来的通体舒畅。”他想了好半天,觉得也许可以用“冰爽”来形容。


  过去几年,疫情困住了登山者的脚步。但冬泳和登山,“冰爽”和白雪,有某种看不见的联结。今年新年过后,心底对雪山的向往,如被封印已久的种子再次苏醒。   


  2013年,他在网上户外论坛里看到有人发攀登雪山的帖子,“他们分享自己的照片,那是在‘天上’看地下的感觉。在云层之上,透过云的缝隙看青山绿水。” 

  在网上,户外登山爱好者总结出的国内数座“入门级”雪山中,云南哈巴雪山和四川雀儿山在列。而封云攀登的第一座雪山,便是哈巴雪山。


  哈巴雪山位于云南香格里拉,海拔5396米,是云南境内第四高峰,与玉龙雪山隔虎跳峡相望。“它因纬度低,气候相对较温和,且攀登周期短,岩石地带没有太难的地形,雪线以上地形简单,没有明显冰裂缝,是一座适合初级登山爱好者攀登的山峰。”


他在网上先和登山组织者联系好,进行必要的体能准备,然后休了年假背着包出发了。在海拔只有几米的平原地区生活多年,从未体验过高原反应,便站到了雪山脚下。


  哈巴雪山虽被称“入门级”,但在4900米处有段近70度长雪坡,“它被称为‘绝望坡’。很多失败者都是折戟于此处。”初登雪山的封云在到达山顶后,高反很严重,“出现短暂性失忆”,休息了约10分钟赶紧下山。


  第一次登雪山,高反的痛苦让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登山了”,结果隔了一年,就又去了四川甘孜的雀儿山,主峰海拔6168米。雀儿山藏语的意思是“雄鹰也飞不过的山峰”。


登顶奔跑 慕士塔格峰上的幻觉


前段时间,封云看卡塔尔世界杯足球赛转播。号称“足球诗人”的解说员贺炜说,除去睡眠,人的一生只有1万多天,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在于你究竟是活了1万天,还是仅仅只是活了一天,却重复了1万次。“我也希望每一天都会感到自己是崭新的。”


  那些“少数人”才能看得见的景致,是驱使登山爱好者一次次上路的原因之一。


2016年,封云将目标锁定为新疆帕米尔高原上的慕士塔格峰。慕士塔格峰以前测量的海拔高度为7509米,但目前登山界普遍公认为7546米。“它一般被认为是无氧攀登最高峰。超过8000米通常就需要携带氧气设备。”


经过两年准备,2018年初,他报名参加攀登慕士塔格峰的登山队。6月13日,封云休了年假再次出发。临行前,他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句话:两年前的梦想即将实现,感慨万千,却又似平淡如水。


6月15日,抵达新疆喀什,提前适应高海拔。19日正式报到,和其他队员会合,20日前往海拔3200米的塔什库尔干县城,21日一早乘车约两个小时到达山下,然后用4小时轻装徒步约12公里,到达海拔4400米的登山大本营。

从大本营到山顶之间,还有C1、C2、C3三个营地,分别是海拔5500米、6200米和6850米。6月22日,在大本营休整一天,学习高海拔登山知识,适应海拔。次日早饭后开始拉练,从上午10点出发前往约5公里外的C1,然后回大本营,往返耗时约8小时。


第一天拉练,“就感觉顶不住了”,当天晚上“想回家”。不过第二天经过一天休整,这个念头消失了。


“在高海拔地方,每走一步都要喘好几口气。而且和之前两次不同的是,爬哈巴雪山和雀儿山用的时间短,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而慕士塔格峰从拉练到冲顶要10多天,牙咬碎了也难坚持。”拉练时的痛苦记忆犹新,“还出现想睡觉的高原反应,走两步睡一下。”   


  他对抗这种高原反应的方法是“带劲跑”。“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跑?其实只是自己的幻觉。登雪山的人,大部分都会出现幻觉。坚持用毅力把这种痛苦的过程扛过去,就成功了。”


世界之巅 揽风观云的愿望


即使时隔数年,封云每天醒后,仍会有短暂的恍惚,仿佛回到地处海拔6200米高的慕士塔格峰C2营地帐篷里的那个早晨。那天,他醒后在睡袋里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而在那前一天,他刚完成了登顶。


正式攀登是2018年7月2日,从大本营出发到登顶,要穿越漫长的雪坡,用4天时间分段完成。到达C3营地后,只睡几个小时,7月5日凌晨两点半起来,整理装备,吃早饭,凌晨4点发起最后冲顶。当天中午12点30分,封云顺利到达峰顶。


一脸胡子拉碴的他在山巅昂首留下征服者的影像,似乎踮起脚就能摸得着天空。


“整支登山队共23人,有3位在拉练过程中就放弃,下山回家了。冲顶过程中又有4人在接近海拔7000米时放弃,最后有16人登顶成功。”冲顶那天的早饭是用雪烧的水冲麦片,“其实也吃不下去,但为了维持最基本的能量,还得吃。直到下山,喉咙里一天都是麦片味。”


离家时,他的体重是88公斤,下山后一称,少了8公斤。


登山的人,究竟是否享受攀登的过程和登顶的成就感?这个问题,是许多还未踏入户外者的共同困惑。而封云的回答,却让人有点惊讶:


“我并没有刻意去追求登顶的愉悦或满足。因为登山不像其他竞技运动,会让你产生很强的成就感,也不会像跑马拉松那样让身体分泌令人愉悦的多巴胺。登高海拔山峰是没有这些感受的,反而身体和心理都是痛苦的,但是,可能这种痛苦反过来就是一种喜悦。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疫情在逐渐散去。今年春节期间,他去了趟海南,那里有个他还未实现的骑自行车环岛计划。身处温暖的海南,他仍会关注登山界动态。三登雪山后的下一个目标在哪里?“已到过了海拔7000多米的高度,肯定想再挑战8000多米的。”

“出境游都放开了,选择去尼泊尔从南坡攀登珠穆朗玛峰的障碍算是打通了。”封云说,如果条件允许,希望实现在世界之巅看风云的愿望。

△苍梧晚报2023年2月10日3版


总值班: 吴弋     编辑: 陶莎     

来源: 连云港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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