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足球的院士

2022-03-23 15:33 来源: 新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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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淦

因为一项写作任务，我要拜访大气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王会军。王会军是2013年入选的资深院士，曾经担任过十年的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所长，现为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学术委员会主任，教学与科研任务都很重，采访只能见缝插针。是日下午，见王院士之前，院士办段主任又礼貌叮嘱，访谈尽可能在4：00前结束，院士要踢球。我以为听错了，反问道“院士踢球？踢足球？”回答是肯定的：“王会军院士下午有一场校内足球赛。”见过打乒乓、打网球的院士，绿茵场上奔跑的院士，应该是足球运动中“学术段位”最高的了吧？我立马在访谈提纲中加了一条：请院士谈谈自己的足球情缘。

王会军是黑龙江人，坦诚率真，聊了预定的几个话题后，主动抖开了自己的足球情结。他说，他在北京大学本科毕业后，就进了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读研究生，硕士、博士读完，又留下来继续做学问。做学问就是坐冷板凳，板凳很冷，身子要热，心更要热。就这样，从读研开始黏乎上了足球运动。学生时踢，研究员时踢，当了所长还踢，已经踢了30多年了。当了所长哪有时间踢球呢？因为发现关在办公室里无法知道的问题，足球场上能及时了解并轻松解决。譬如，有次踢完球请队友们吃饭，王会军让大家点菜，他买单，一桌菜点下来，几乎全部是肉。他说不对啊，荤素要搭配啊，怎能全部是肉呢？几位研究生回答：“所长，我们的津贴低于北京的其他院所，已经影响到平时吃肉了，今天放开肚皮吃一次。”王会军立即让人调研，确认情况后，在上限内大幅度调整了大气所的研究生津贴。年轻人“有肉”吃了，所里的“生产力”指标意想不到地“噌噌”上窜。

陪同采访的校办秘书窦道阳插话，“王院士到了南信大之后，一如既往地关心学生、关心足球，一个月前还赠给学校女足12万元活动经费。”王会军连连摆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南信大女足在国内高校排名靠前，曾经夺得过冠军，现在队内还有3名国家青年队选手。他说，12万元对于这样一支球队，办不了多大事情，女孩子们，出去比赛改善点伙食、增加点零食而已。此举只是一种“倡导”，提倡一种精神。王院士的研究方向包括季风变异，气候预测，他的重大成就之一，是提高了东亚气候和台风活动的预报水准。他说，人们知道北极变暖、海水减少，导致北极熊生存受到威胁，但想不到这也会引起京津冀干旱和长三角雾霾季风的变化，会给中国的抗灾带来新的变数。一定程度上说，南美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真的会酿成太平洋上的一场热带风暴。所以，王院士特别憎恨对“娘炮”式青春偶像的推崇和膜拜。他说，外来势力自己都不打自招，承认这是对我们民族精神的有意演变和“转基因”，我们自己却糊里糊涂地不认为这是种异化和“自残”。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在足球场上与年轻人过招，看到他们表现出的刚强、勇猛、协调和智慧，就兴奋、就激动，就想着要像铺路的石子一样，为孩子们做点事情。看到大学生无端翘课、宅在宿舍玩手机和抑郁、跳楼的新闻，他就恼火、就心疼。王会军院士说，“在足球场、运动场上找到位置的年轻人，是不会抑郁、不会跳楼的。”

投桃报李！院士给了年轻人莫大的鼓励，姑娘们也回馈了她们青春的珍藏。在捐赠仪式上，女足队员、中国青年女足守门员蔡文慧，将自己代表国家队出征的19号球衣回赠给了王会军院士。小蔡以专业人士的口吻介绍，王院士球风彪悍，球艺精湛，球德高尚。在南信大教工队中，他穿10号球衣，中场位置，既要组织进攻，又是防守核心，是场上的灵魂，58岁的人了，每次上场，穿梭跑动的时间都要超过整场的2/3。

大一学生小蔡也是个传奇人物，国字号守门员，身高1米70，体重62公斤，小巧、玲珑。是不是有点颠覆三观？每周二、四下午4：30，王会军院士领衔的教工队和包含国字号、省字号队员的校女足，都有一场可圈可点的教学比赛……你不想去欣赏欣赏吗！

踢足球的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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