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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她

【连网】  一辈同学三辈亲,同桌同学一辈子情。

1964年我考进了当时连云港市连云地区最高学府墟沟中学。玲珑典雅的校园,正门迎壁的后面耸立着高高的运动联合器,能将上面的秋千荡平是我们的目标。操场边的池塘里“映日荷花别样红”,一畦百草园繁花似锦、争奇斗艳,美丽的校园充满勃勃生机。

我与童禧同学同桌,恰同学少年志趣相同,嬉笑打闹,別岀心裁。物理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定律,我们俩竟手磨脚蹭地玩起了“摩擦生电”。咯咯的笑声让老师停下了板书,用粉笔头重重地敲着黑板,将我俩定为扰乱课堂秩序的“调皮生”。童禧被调开了,换来了白净开朗的舒琴同学,和她同桌让我一下子老实了许多,失去了往日的欢乐,变得沉默了。我很怨恨她!就是她拆散了我俩。我气不过地在课桌中间画了一条线,她仰起青涩的脸,睁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我,我又毫不犹豫地在中线上加了“过界三拳”!一次,她不小心越界,我用胳膊肘使劲拐了她,她的呜咽声引起老师的注意,我被罚站并要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她赔礼道歉,她哽咽着帮我解围:“我不要他道歉,只要下次别拐我就行了”。

凭着优秀的成绩老师任命她为课代表。数学期中考试,她悄悄地递给我一张小纸条,让我纠正了最后一题的错误答案。满意的考分,让老师摘掉我“调皮生”的帽子。我也渐渐地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建校初期,劳动课特别多。为解决冬季校办的烤火与食堂的烧柴,学校组织了为期一周的劳动课。每班按学习小组为单位,往南大山摘松球。

我们住校生,带上山的午饭是食堂定量发的馒头咸菜就着山泉水,根本就抵挡不了高强度的爬山劳动。舒琴同学特意从家里多带些“干粮”分给大家。一周的野外劳动,让我们在茂林峻岭中尽情地享受了大自然,还收获了大山奉献的“山里红”“野柿子”。

随着“上山下乡”的大潮,我们这些“老三届”依依不舍地走出校园 ,涌向广阔天地,从此天各一方。回乡的第二年冬,公社搞文艺会演,在演出空闲,我去了舒琴同学在镇上的家,她的家人告诉我舒琴被分配到与山东搭界的一个山区农村“插队”,在农民家同吃同住同劳动。因交通不变很少返城。

我是渔民后代,“回乡”后很快就适应海上生活。经过学习,我拿到“大票”———《轮机长证书》,常年在鸭绿江口到舟山群岛的六大渔场捕捞。七十年代初,渤海湾的东方对虾、梭子蟹旺发,渔业部调华东六省一市符合条件的渔船聚捕,我们的知青船正好大显身手,连年都创高产。

那年秋汛,我们在渤海湾三个月就交售国家三万二千多斤对虾和十几万斤的经济鱼。正弹冠相庆时,又传鱼汛:“舟山渔场带鱼旺发。”船队立马回基地更换网具补充给养,准备赶赴渔场。在前往连云港码头加淡水时,远远地看到码头上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她似舒琴同学?!我心旌摇荡加足马力往前赶去,果然是她:真是女大十八变,鹅蛋脸上的大眼睛更水灵了,只是两条辫子变成了马尾。我奔到船头,恰逢低潮汐上不去码头,我迅速窜上驾驶室顶,可离码头还有两米多一步跨不上岸,想拉她的手又够不着,隔着海水我们就这样对视,倾谈各自的这十年……

因国家落实“知青”返城政策 ,她和同在农村插队的高两届邱同学刚分配到连云港港务局,共同的插队生活让他俩结为伉俪,她真诚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我这一去,要到除夕才能返回,送上我的祝福吧!忽然高音喇叭传来“苏连渔303号淡水已加满,请立即离开码头”。我依依不舍地回舱里,用口袋装满了渤海湾的对虾干奋力扔给她。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码头上挥手的身影也渐渐模糊,我的渔船劈风斩浪奔赴舟山群岛了。

常年在海上生活,我的声带手术了,医生要求我改行,我由喜爱的“海军”转为“陆军”,改变了多见海水少见人的弄潮儿行当,和同学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这次全班同学为古稀的舒琴同学庆生,我恭敬地向她献束鲜花,几位大姐同学说我封建,非要让我们靠近点拍照。可那几个同学却不怀好意地跟着起哄:“靠近点,你们两人处得好哦,抱一下。”我正色道:“各位同学,我和舒琴同学五十多年前是同桌,可至今我们从未碰过手,今天,我郑重地向大家展示我们的握手相拥、我们纯洁的同桌情谊!”■ 李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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