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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筼筜湖

【连网】  厦门的秋天一点也不像秋天。

秋到厦门,入眼皆青翠,映日尽红艳。秋风不燥,秋水含情,满街的三角梅五颜六色的开在枝头,扶桑红菊花黄,草青树绿。如果不是道边那一排排的凤凰木枝干上挂满了干枯而长长的皂荚在风里招摇着它曾经的沧桑,我绝不会以为自己正行走在厦门的秋天里。

来厦门,是为了赴一场喜宴,也是圆我三十多年的厦门梦。

同学孩子大婚,同学很开心,邀我一起喝杯喜酒。我也很开心,海州的深秋里,穿着棉袄便飞来厦门。

入住的马哥孛罗大酒店位于筼筜路,背依狐尾山面向筼筜湖。初识筼筜湖,以为是一条稍微宽阔的城市内河,其实她是一面环绕白鹭洲公园的湖。

筼筜湖旧称筼筜港,位于厦门岛西南部,上世纪七十年代围海造田,筑起浮屿到东渡的西堤,筼筜港便成了筼筜湖。从此,筼筜湖像是一只水晶瓶,楔子一样地嵌入鹭岛,成了厦门人绝佳的休闲之地。

筼筜,本是一种生长在水边皮薄节长高大挺拔的竹子,可如今走遍筼筜湖不见一根竹子,也许在很久以前这筼筜竹就如仙人一般乘槎而来又乘槎而去。筼筜湖与太湖、西湖等内陆的湖泊不同,筼筜湖水是会流动的海水,鹭岛的海水从西边流进来,东边流出去,筼筜湖的水便常年新鲜洁净了。

滨筼筜湖的路,东段是湖滨路,西段是筼筜路。厦门市政府就位于湖滨路61号。宽阔的湖滨路两边立着高高的椰子树,那修长的身姿像极了北国的女子立于南方的水岸展示着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腰肢。湖滨路上除高高的写字楼外,更多的大概要数茶叶店了,如今从湖滨路上走过,终于认证了厦门的传说,茶叶店多过粮店。

相比湖滨路,我更喜欢稍窄的筼筜路。路两边的榕树枝叶相接,像两个少年弓腰牵手在水边沙滩上做着游戏。车子流水一般地从这遮蔽了天空的树荫下驶过,完全不像是繁华的都市,而是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傍晚,晚霞披满厦门岛的西天,落日余晖洒在筼筜湖澄澈的湖面上,水面上像镀了一层金,波光微漾,那金粉也就跟着起伏。秋水长天里,忽有一只鹭鸟从树梢飞过,掠过湖心,向着金盘样的夕阳飞去,孩子似地飞奔着投进了母亲的怀抱,美好而温暖。

湖边水岸,一排棕榈树列队而立,粗壮的躯干上裹满了紫色的棕皮,阔大的叶片伸展开来,像极了披着蓑衣的钓翁在湖边垂钓。湖边小道上,有推着童车的年轻夫妇从开着粉色木棉花的树下经过,有人端着相机拍照,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漫步。榕树下草地上有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捧书静读,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镜头,四十年前,也如他们般岁数,学校的池塘边,同学们捧着书本踱来踱去。时光易老,转眼,同学的儿女们都已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

有风吹过,筼筜湖的秋波里正荡漾着春的希望。花叶婆娑,万木葱茏,这静谧的筼筜湖孕育着生机,在这儿一根针跌落下去都能长出一片森林。

筼筜路一边滨湖,一边是清一色的铺面,茶馆酒吧潮州菜馆一字儿摆开。在这些铺面前,遮阳伞下,一只只小茶桌摆在道边,天将黑未黑时,茶客们就如同湖南面帝景苑的灯光落到了湖面上,悄悄地落了座。有人餐前小憩,有人临时歇脚,也有人专门赶过来,不为那一杯茶,只为了眼前那一湖的清澈。没有喧哗,没有呼号,招一招手,对着服务生指一指茶单,一壶热茶就给你捧了过来。一城茶香,一湖温馨,也只有鹭岛厦门。

入夜,带着一身的喜气从湖滨东路上的凯宾斯基大酒店出来,星光布满了筼筜湖。夜晚的筼筜湖格外的安静,走在沿湖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看着幽幽湖水,同学说,三十三年前带着恋人来厦门,住在幽暗的厂房里,回不去故乡的除夕,找个酒瓶来擀饺皮,吃一顿饺子过了年,举目无亲的厦门却无处可去。彼时的筼筜湖一如那时候的心情,乱糟糟的。如今,当初的小单间变成了四层楼的临湖别墅,日子也同湖水一样美丽起来。说着话,有夜练者从身边跑过,就像一只白鹭飞进了星夜里。

曾经,筼筜渔火是厦门的老八景之一,站在海边可见渔火点点。而今筼筜湖成了城市内湖,湖周围高楼上的灯火代替了渔火。从白鹭洲走上窄窄的筼筜桥时,同学说,要不是疫情,这会儿,该是金鸡百花奖的明星们盛装从此走过了。同学这么说,我似乎就看到了星空下,帝景楼的灯光照到了湖面上,星光灯影里,明星们踏着红地毯走过筼筜桥走进了大舞台。天上的星星闪烁,地上的明星灿烂,连一湖碧水都闪着星光的筼筜湖上,理查德·克莱斯曼的钢琴曲《秋日私语》响起来了,一个个音符飘向空中,好似一只只白鹭在空中飞舞,筼筜湖上氤氲着吉祥的氛围。

椰风棕影的厦门是一座值得一去再去的城市,绿树掩映的筼筜湖是一个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住在筼筜湖边的人家是幸福的!(■ 何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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