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色

2021-11-05 09:41 来源: 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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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网】父母年事已高，我也是知天命之年，不知从何时起，每次见到老人或者接到电话的时候，都会像老中医一样诊断一番，既希望又不希望从中嗅出一丝不安。

“从孩子上大学报到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子女离巢高飞、远离父母独自走向社会，也意味着不算老的父母成了空巢老人。”我的一位前辈说起这话的时候，隐隐地透着些许心酸和无奈，谁又何尝不是。

我清楚地记得，30年前，尚年轻的父亲，挺着不高的身躯，背着硕大的蛇皮口袋，与母亲一起，一脸自豪地送我进入大学校园，从那天起，“家”便成为时刻萦绕在心头的挂念。30年后，他们背已驼、腿已僵、发已白、浑身病痛，前不久老爷子还大病一场刚刚痊愈。每次回老家，我都要习惯性地看看他们的气色、问问他们的身体、观察观察他们的情绪。边吃饭边和他们聊聊家长里短，听听他们拌嘴，成为我忙碌一周后的期待和幸福。每次和他们聊到身体状况的时候，哪些药需要吃，哪些药可以吃，哪些药不能吃，我俨然成了父母信赖的“半个医生”，这就是所谓的“久病成医”吧。

我的母亲是个极要强的人，为了三个子女的成长拼了命地干活，从没言过苦也没说过累更没听过报怨。年轻的时候跳过刺骨冰冷的河水割柴挣工分，落了一身的毛病，后来种过大棚卖蔬菜，没日没夜地干，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每天只要一睁眼手就没停过。有几年，父亲在外倒腾顾不了家，母亲在自留地种了几分的西瓜，长势甚好，但等到瓜熟的时候发了愁，因为母亲不识数，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用平车把瓜拉到新浦，让刚上小学的我一边笨拙地学着挑瓜开瓜、一边学着称秤，城里人倒是同情，瓜卖得很快。到了现在，我有时还会“王婆卖瓜”一般自夸一把挑瓜和称秤的技术。我的母亲到老也不闲着，还要去栽花种菜苦二毛，还美其名曰“闲不住”。其实我知道，她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儿女减轻一点负担。其实已经不需要她再像以前那么劳作了，但说了也没用。

我的父亲倒是有些佛系，话语不多，与世无争，满心善良。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走过南闯过北，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养过鱼摸过虾、贩过苹果种过棉花，看似干过很多行当，也没见挣多少钱回来，三个孩子小的时候张口吃饭，大的时候伸手要钱，一年下来还是家无余粮、手无余钱，有时需要借钱供我们上学。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父母的爱给了我们温暖，也没觉得有多苦，剩下的全是快乐。老父亲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好交朋友，他凭着善良本分交了不少好朋友，甚至还有城里的朋友。

虽然二老性格迥异，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为了儿女可以无私奉献到极致，从不求回报，也不愿给子女增加任何负担。每次和二老通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到他们那三句永远不变的“身体挺好的”“什么都不缺”“不用担心”。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身体状况，知道他们不想让我担心，而我也隐隐地期待他们每次都能说那第三句话，希望他们安康，尽管能听出来他们有时是在“装”，尽管我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还好，二老尚在，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之下，三个子女都很孝顺，也很团结，子孙后代也都陆续成材，家风淳朴。两位老人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当然也没见他们舍得吃啥喝啥穿啥。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当好“家庭医生”，熟练掌握“望闻问切”的技巧，做足“察言观色”的功夫，维护家人健康平安。(□罗阳)

察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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