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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坐车的往事

■ 窦延忠

陪朋友看望老领导,老领导姓庄,在县税务局长任上退休,八十出头,耳聪目明,身体健康。听说我俩都会开车,都有私家车,老领导忽然问我朋友:“还记得骑车把我摔到沟里的事吗?”朋友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从头到尾讲述了往事。

上世纪80年代初,仅县政府和公安局有几辆吉普车。别的机关人员,包括领导,到乡镇检查工作,一般都是骑自行车,要是能骑上摩托车,那就了不得风光,朋友有幸成为风光者。

有一天,他陪庄局长去三口镇中心税务所检查工作,交通工具就是刚买的“幸福250”摩托车。下午4点多回程,庄局长老家是必经之地,庄局长要回家看看母亲。朋友骑着摩托,庄局长坐在后面,左手提着刚买的猪肉,右手搭着朋友的肩膀,边走边说着话。砂石路,路面窄,两边是杨树,还有紫穗槐。时值盛夏,绿树成荫,密不透风。前面出现一辆同向的手扶拖拉机,在路中间行驶。摩托跟在后面,慢慢偏向左半道,同时按喇叭,要超车。拖拉机没有倒车镜,也没有转向灯,逐渐偏向右边行驶,朋友以为对方主动让车,想不到此处是个交叉路口,拖拉机要左转弯,先向右靠边行驶。朋友则加速前行,就在准备超车的时候,拖拉机突然来了个90度向左急转弯,朋友措手不及,只能急刹车,顺势左转紧急避让,两车在路边沟坡上停了下来。摩托车右侧消声器顶着拖拉机的左后轴,留下碗口大小的凹陷。由于惯性作用,庄局长被甩出几米远,翻了几个跟头落到沟里,猪肉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戴头盔,穿着又单薄,皮肉之苦可想而知。好在两人都年轻,没有摔伤,只是吓出一身冷汗。

听完他们的历险记,我想起车的往事。上世纪80年代末,乡里新分配来的团委书记,刚从部队转业,上班不久请假结婚,婚礼在乡政府院子里举办,邀请几个年轻工作人员帮忙筹备。集体给个人操办婚事,是件新鲜事,大家都很关注,我时任乡党委书记,也不例外。新郎家迎亲车子原计划借辆旧的帆布篷吉普车,这在当时还是不错的,比起手扶拖拉机上了一个档次。乡胶合板厂新买波兰产的波罗乃兹轿车,我让分管工业的副乡长去借来带新娘。副乡长回来说轿车另有用途。我心存疑问,打电话给厂长老徐,再次借车。老徐没说什么,不一会骑车来找我。原来,车子买到家当天,厂里研究决定用车制度,白底黑字贴在墙上,其中一条,不准用车带新娘。正逢乡里早点名,全体人员参加。我请老徐到会,把他们的用车制度读了一遍,要求所有人员都要遵守这个制度,不给企业添麻烦。

借车的事告诉我,任何制度,领导必须带头执行。后来我调往县工商局工作,大小车子好几辆。春节假日,局办公室把车子临时封存。我父母住农村老家,除夕坐公交车回去团圆,第二天又坐公交车回城,参加县政府组织的机关职工迎春长跑。中途遭遇车祸,我骨折受伤,在医院病房里过的年,手术后康复,4个月后才上班。

那年,县委派我去省委党校青年干部班脱产学习,时间一年。那是全国省级党校举办的第一个科级干部试点班,要求每个学员严格遵守校规校纪,认真学习理论知识。苏北同学离家远,一个月回家一次,坐公交班车。那时周末还是单休日,星期六上午下课就往中央门汽车站赶,途中必经洪泽湖大堤,到淮阴车站转最后一班车往县城,到家很晚。第二天早上有直达省城班车,单位和家里事要处理,来不及坐这趟早班车,只得中饭前从县城坐车到淮阴,再转车去南京。一年里,来去不用公车接送,坐班车花费不少精力,心里倒也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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