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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仁:缅怀恩师刘国华先生

(一)

人,活在这个世上,所思所念,所感所触,所想所依,也许太多太深。然而在脚下这方热土上,我却将工人作家、恩师刘国华先生的名字连同峥嵘岁月,沉淀在云雾茶杯里,继而溶入我冷去的酒杯中,为了忘却的缅怀,淡淡地啜饮……

(二)

曾记得,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这方热土上的一群文学爱好者,拿起笔来,编织您主办的《群众文艺》创作学习班的火红“日子”……

在学习班上,您曾说过:泥土里有油。生活里有诗。空气里也带三分鲜。以情动人者的作品,大抵有真人真事、真情真知做基础的。一个作者理应培植自己的感情,然后使之变作大众的感情,这就是文学。

您身体力行。在连云港港务局体验生活期间,书写出老码头工人的辛酸岁月——大型歌剧《黄海怒潮》、颂扬工人新一代健康成长的短篇小说《六封信》,后改编成电影《无字的信》。

于是,文学爱好者把您当成良师益友,耹听“文经”,注视您,围绕您,吟咏您,可又怎能描摹您的风采?!

(三)

在您新作成书的儿童文学《海边游》的熏陶激励下,从文学创作学习班里走出连云区专写儿歌成名的朱文泉、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葛绪德的儿童文学《接过爸爸的鱼叉》、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张明万的儿童文学《海边孩子的歌》。

我从文学创作学习班里走进连云港市报纸副刊的编辑园地,是恩师您发现我、认识我、栽培我。二十四年的编辑生涯中,一头连着书山,一头连着稿海,诸事纷扰,为人作嫁,碌碌度日,不卑不亢。

相聚时日,推心置腹,相互切磋,受益匪浅。

——您说过,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凝重无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您说过,邓拓先生有枚闲章,曰“书生之气不可无”。书生气无非就是一个认真而已,且带有一点天真。殊不知,认真惹人憎厌,天真遭人嘲笑呀!我辈读圣贤书,养成一股书生气。可读书人庶几无愧!

——您说过,大家都是俗人一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管好自己是底线。

——您说过,写杂文、编杂文,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殊不知,对号入座者,瞪目忌讳呢!客观地说,在被遗忘的角落,不容你深呼吸,更不容你不呼吸,只好作浅浅呼吸罢了。盖因世间有各种各样的“保险”,惟独没有杂文“保险”!

(四)

先哲看来,“天地人和”,在人类的文明史上,是个古老的哲理,亦是个现实的命题。其要义在“和”,其核心在“人”。

——您崇尚过镜子。因为镜子固然要有光滑平整的面,方能毫发毕现。然总得临镜者不以自己为完人,才有希望。

——您崇拜过巴尔扎克。因为经济浪潮也能扭曲人的灵魂和人际关系。您之所以崇拜巴尔扎克,确乎是老人向他笔下的人物抽鞭子的缘故吧。

是呵,人本应量肚吃饭,量体裁衣,那才叫有真正的自知之明、真正的洒脱、真正的轻松。唯其如此,心轻则身轻,反求诸己,何累之有?

(五)

孔老夫子有段人生哲学箴言,思之索之,琢之磨之,一层深似一层:“而立”“不惑”是形而下的层次,而“知天命”“耳顺”业已是形而上了。

从您的言传身教中,我深深感悟到:这人,不到一定的心理年龄,是体味不到灰色价值的。这灰色并非是与生俱来的,而是时间和经验把人磨炼成为人处世的基调和生命的色调。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

您以落叶的脚步走过我的心田。在我的人生哲学观中,人最大的运气是遇上最好的老师!为人为文的您——恩师刘国华先生,站起是面旗,躺下是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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