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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芳:豆丹之爱

那年元旦放假回家,跟弟媳一起帮老妈摘青椒配菜。忽然,弟媳“啊”的一声惊叫,将刚摘开的青椒烫手山芋般甩在地,那只青椒的摘口处,一只肥大的青虫懒洋洋地爬出。我俯下身,用一根较长的椒蒂挑起青虫走进卫生间扔进抽水马桶,随即“哗”地将之冲走。老妈扭过头,吃惊地看着我:“丫头,你何时变得不怕虫子了?”

我知道,妈和我一样,定是对30多年前的那场“豆丹事故”记忆犹新。那年家乡遭虫害,豆叶上爬满绿色肥大的豆丹虫。妈决定带着我和5岁的弟弟下地捉虫。我胆战心惊地伸出手欲摘取那片爬着一只大豆丹的豆叶,却不小心触碰到了虫儿的屁股,那只可怕的肥虫子猛地回头怒对着我,吓得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邻地正在捉虫的大人们见状都大笑起来,讨厌的王二爷还用淮海戏调子唱道:“豆丹不长眼啊,吓得小孩没地儿喊呦……”我哭得更厉害了,说什么也不愿继续捉虫子了,妈只好让我回家帮着洗衣做饭。晚上,我蹲在小桶边认真地洗碗,调皮的弟弟提着一小篮豆丹虫悄悄走来,忽地自我头顶倒下,顷刻间,肉嘟嘟蠕动着的豆丹虫灌满了我的衣领。我眼皮儿一翻,身子一软,“轰”一下栽倒在地。自那以后,我怕极了豆丹,也怕极了像豆丹一样蠕动着的虫子,家人也不再敢拿虫子吓唬我了。“妈,事实上我心里还是很怕虫子的,只是有了孩子后,可以逼着自己冷静面对了。”我微笑着回答。一旁的弟媳好奇地追问:“姐,你怕虫子那是全家都出了名的,瞧你刚才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给弟媳讲起10多年前的一段经历。

那年夏天,儿子刚满3岁,我带着他去野外捉蝴蝶玩。忽然,小家伙惊喜地跑向我:“妈妈,妈妈,快看,这是什么?”待他摊开小手,我定睛一看,顿时魂飞天外——一条类似豆丹的肥硕青虫正在儿子的手心扭动,面目狰狞。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我立刻告诉自己,不能晕倒,晕倒了孩子怎么办!也不能惊叫,儿子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中,妈妈是无所不知无所畏惧的,如果什么东西能把妈妈吓得惊叫,那东西一定可怕到了极点,我不能在他幼小的心里投下怕虫子的阴影,想到这里,我硬是将喷至舌尖的惊叫声咽了下去。我轻轻捏起那只虫儿,慢慢地放置地上,然后拿起一根草秆儿拨弄着翻看欣赏:“啊,一只好漂亮的小虫儿,绿色的外衣,黑色的暗纹,短短的触角,也许不久的将来,它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呢……可是宝贝儿,你要记住,很多虫儿都是有毒的,会咬疼我们的手,以后别用手去碰它们好吗……”儿子听说小虫儿可以变成美丽的蝴蝶,兴奋极了,一边用草叶儿拨弄着它一边问东问西,我耐心地一一作答。那一刻,时间是那样的难熬,终于,儿子被一只蝴蝶吸引跑开,待我起身欲离开时,发现腿发软难以挪动,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老妈听后,用衣袖拭了下眼角,轻声说:“丫头,养儿方知父母心啊,其实当年,我也是怕极了豆丹虫,走进豆地捉虫的时候,我的手脚都在哆嗦,可是没办法啊,那时日子本就清苦,若是等你爸爸放假后从城里回来捉虫,我们家的大豆就会被豆丹啃得颗粒无收了……”

总值班: 陈刚 曹银生     编辑: 陶莎     

来源: 连云港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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