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网】近在咫尺,远在天涯,每到年关,年味儿就悄然袭上心头,魂牵梦绕的,像美美的蝴蝶儿在花丛中流连忘返。大街小巷,家家户户,将近年根,都欣欣然忙碌起来了,喜气洋洋的,像火火的福字儿倒贴在心坎上。“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旧的将去,新的即来,这时候,冬天的冷已不觉得冷,即使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有了浓厚的年味儿,也觉得分外妖娆。
虽已步入中年的我,过年依旧是我从小到大的最爱——幸福的年味儿总是盈盈的,像春天里姹紫嫣红的花儿。宋代李淑在《邯郸书目》里说:“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在我看来,过年犹如读书,三味盎然。
过年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走遍天下,尝尽山珍海味,享受人间美味佳肴,酸甜苦辣咸,每每大快朵颐。可是,新年一到,千里万里挡不住回家的脚步。坐在车上,满脑子都是妈妈做的年夜饭,还有手工制作的腊八粥、糯米糕、白豆腐、萝卜卷、小汤圆、红小豆馒头以及各种馅子的大水饺,香甜可口、芳香四溢。一到家,随手抓起一把炒花生、葵花籽,钻进厨房就找肉丸子、猪头膏、糖夹子,吃饱了还觉得意犹未尽,嘴一抹,忙不迭儿问下一顿吃什么。
过年的味道是父亲的味道。买春联、贴春联,甚至写春联,都是父亲带着我做。先在饭勺里放一些面粉,加一点水,放在炉子上,搅一搅,熬成浆糊。揭下旧对子,拿起笤帚扫去门上的灰尘,然后搬个凳子站上去贴春联。贴完后,对着上联下联读一通,越读越满意,嘴角儿不由得轻轻扬起。每年买的春联,都是经过父亲精挑细选的。稍有不满意,就坚决不买,找到村里的文化人去写。见了先生,这个时候,我就成了他的教育对象。他有一个抄满对联的本子,反复让我读,还要讲出意思。又买来纸墨笔砚,让我描红,柳体颜体,不一而足,恨不得我能像先生一样,每年帮他写春联,省钱又省力。春联贴好后,父亲还会再去赶一趟集,扛一棵“摇钱树”回家。青青的,长长的,不粗不细的嫩竹竿,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引人注意。找来一个瓦片儿,里面放一些熟花生,倒上几滴红墨水,拌一拌,取出来,放到石块上晾干。花生上色后,夹到竹竿枝叶上,往石磨凹槽里一插,“摇钱树”就算“栽”成了。寒风一吹,迎风起舞,在墙外都觉得喜气满枝。在父亲的眼里,梅兰竹菊是四君子,腊月寒冬,除了窗外的梅,绿竹就是最好的风景了。
过年的味道是家风的味道。“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父母一边整一大桌年夜饭,一边哼着小曲。再忙再累,只要儿女在侧,他们也开心。妻子和大嫂也帮忙洗菜、洗碗、刷盘子,妯娌俩好得像亲姊妹。孩子们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叽叽喳喳得像春天里欢快的小鸟。等到菜上了桌,父母落座,我们才坐下来,这么多年的规矩始终如一。孩子们也马上静下来,等着爷爷奶奶发话。没有长辈的允许,孩子们是不会先夹菜的,更别说铺张浪费。记得小时候,一块肉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父母几乎异口同声让我捡起来洗洗吃掉。这么多年,一大家子,大年三十,欢聚一堂,长幼有序,相敬如宾。“只要勤动脑,办法总比困难多”“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诸如这般的教导,父亲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奇怪得是,不厌其烦,我们每年都听出了新鲜感。由于我和哥哥都是党员,侄儿也参军到了部队,老家的大门上有两个牌子非常夺目:党员先进户、光荣之家。
其实,过年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在祖国蓬勃发展的今天,我们的年过得越来越好,那浓浓的年味儿如花般璀璨绽放……
作者:陆海生
陆海生 市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散见于《江南时报》《齐鲁文学》《南国诗刊》《连云港日报》《连云港教育》《东海文艺》。散文集《海边散步》获市教育博客评比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