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网】走过不少地方,领略过一路风景。遇见孔雀沟,我才知道,我忘记了身边一道没有装饰的美丽风景线。
孔雀沟是一个峡谷,在江苏连云港云台山南麓,东临清新秀美的渔湾,西接孙悟空的老家花果山。孔雀沟因形状像孔雀开屏的孔雀湖而得名。孔雀沟最宽处500米,最窄处30米,谷底弯曲幽深,周围山上是水山相绕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春来孔雀沟,无处不是花。红色的梅花、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花海如艳,烂漫枝头,毫不逊色于一座皇家后花园。
这里的杏花,形与桃、梅相仿,含苞时羞露纯红,开花后颜色次第而退,花落时已成纯白。宋徽宗这样描述杏花“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燕脂匀注。新样靓装,艳溢香融,羞煞蕊珠宫女。”
樱桃花也赶在春的尾巴上怒放十天半月。正是“雨飞新绿嫩,风动野花香。”说起樱桃,我想起我特别喜爱的樱桃酒,酒呈浅粉红色,酒香中散发出一阵阵幽幽的淡淡的樱桃香,流连于花的海洋,小憩于听雨轩,一品别样的樱桃酒,李白也会驻足“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白玉兰树的枝头像落满了洁白的小鸟,徜徉其中,整个人沐浴在白玉兰花的香气中,离开后,花的余香还滞留在衣裳里,几日不散,不知不觉地嗅起来,仿佛依然身在花香里。白玉兰不愧是连云港市市花。
几场雷雨过后,孔雀沟飞瀑急湍,到处像白龙戏水。坐在沧浪亭的石板上,闭目听瀑,夏日再烦躁的心也能瞬间安静下来,要是能在此驻足,眯上一小会儿,估计神仙也不想走了。
孔雀沟有200余种国内外珍稀名木散布在其周边,有美国松、水杉、金钱松、刚竹等。花果山唯一稀有品种“金镶玉竹”也遍布其中。
这里,我要特别推荐“金镶玉竹”。连云港古海州志记载:嫩黄色的竹竿上,于每节生枝叶处都天生成一道碧绿色的浅沟,位置节节交错。一眼望去,如根根金条上镶嵌着块块碧玉,清雅可爱,故称其“金镶玉竹”。就是现在还有不少人千里迢迢,为的是一睹花果山“金镶玉竹”的真容。
去年七月的一个星期三,我独自去了孔雀沟。山里的王大爷,八十大几了,白胡子齐胸,白眉下眼睛发着有神的光。走山路,一般年轻人跟不上他。我这是第五次见他了,他没把我当外人,还像以前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孔雀沟的神话故事。
上古时代,云台山里住着姊妹俩,他们勤奋刻苦,尽管家里很贫穷,但是,她们每天坚持去离家很远的学堂上学,天天都要路过山头叫石干妈的石头旁。善良的姊妹俩每次都要真诚地拜拜,还把口袋里不多的干粮分点给石干妈。一天早上,石干妈突然开口:“你们俩不要去上学了!天上马上要下油,地上会冒火,你们赶紧爬到我肚子里来。”姊妹俩想把消息告诉所有人,但来不及了。果然,石干妈说的事情发生了。
姊妹俩在石干妈肚子里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吃完了他们平时分给石干妈的食物,一切恢复正常了。姊妹俩从石干妈的嘴里钻了出来。没有人、没有动物、没有植物,到处是灰烬。他们只能从地下刨出点根茎勉强充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从天上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寿仙。告诉姊妹俩把山顶上的石磨盘弄到山下来,与山下的石磨盘合到一起,他们俩就可以成亲了。又是多少年过去了,姊妹俩终于把上磨盘与下磨盘合到了一起。他们就依照仙人指点成了夫妻,不久就要生孩子。
可是,他们生出了一个肉球。正在唉声叹气时,老寿仙不请自来:“你们用泥巴捏成一百个男的、一百个女的,还有猪、狗、牛等等动物,把肉球切成丁,塞进人和动物的心中,他们就会有生命的。”夫妻俩照做了。他们把肉丁塞到了人的心中,等到动物时,肉丁用完了,他们就用泥巴团子代替,塞到动物的心中,人和动物都活了。
这些男人和女人分别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动物也开始繁衍生息。不同的是,人有同情心和良知。因为,人心是肉做的。动物没有良知,但它们警惕性强,因为,它们的心是泥土做的,踩在地上就像踩在它们心上一样,警惕性特强。
王大爷讲的故事不短,很荒诞,不合逻辑,也不科学。越是古老的传说,越是荒诞。只有荒诞,才是原汁原味的古老传说。我越来越觉得王大爷就是那个老寿仙,我特别喜欢他。
到了秋天,孔雀沟满山层林尽染、硕果累累。登高远眺,每上一个平层,就有不一样的风景。自从三十年前来到连云港生活,我多次来这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出自唐•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年轻的时候,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从峡谷底爬到山顶,就像行走平地,毫不费力。较早的时候,这里原始生态还没有开发,路也没有现在的平整,但林中的鸟叫得非常欢快。现在,我是奔六的人咯,精气神还在,体力明显不如当年,但沿途的风景更加秀丽。这里还修起了一条木制的栈道,曲曲弯弯从孔雀湖逆流而上直达花果山九龙桥。
满树金黄的时节,我独自徒步孔雀沟。途中,我曾想搭载车辆,放弃行走,几次有蛇和不知名的动物从我身边经过,我也胆怯和后悔。但是,咬牙坚持,再坚持。挺过来了!每次坚持不住时,我大吼几声,山那边的回音,仿佛鼓动我再坚持!孔雀沟到九龙桥,四千多米的行程中,只有我一个人,仿佛整个大山就我存在。山的深处,阴凉;动物的叫声,恐怖。我只有一个信念,走出去。我坚持着,我成功了!既定的目标实现了,过程虽艰巨,但过后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有亲自经历过,才懂得其中的幸福和欢乐。
腊月初,孔雀沟迟到了第一场冬天的雪,我和朋友相约于此。雪落山岚,冰溜垂挂,清月聊无痕,雪蝶宿冷风。我大口喘着粗气,吐出一片雾白,身心沁润着纯洁的天然氧气,这里仿佛换了人间!远看那桥边一点红色跃入眼帘,那是谁家姑娘的红棉袄,亦或是小媳妇的红头巾格外醒目。我想保存着这份初始的美好,温婉着流年岁月。就像日与月的相守,风与叶的相伴,纵是无言,也必然契合。
我遇见的,是我半生以来最最难以忘却的遇见。
遇见不需要理由,遇见如风雨后的彩虹,似冬日里的暖阳。
遇见孔雀沟,我遇见了人间的唯美。
作者:
刘勇 江苏射阳人。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连云港散文学会理事;江苏沃梦想文学创作社核心成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新文学联盟暨《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连云港分会副主席;《苏北文学》编委;中国散文学会北戴河创作基地文学院签约作家;《齐鲁文学》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青海湖》、《散文选刊﹒下半月》、《参花》、《西部散文选刊》、《青年文学家》、《花溪》、《连云港文学》、《连云港日报》、《江南时报》副刊、《文学百花苑》、《青年作家》、《西散原创》、《齐鲁文学》、《河南文学》、《今日作家》文库《千百度》、《人文连云港》等报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