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枣树

2020-10-22 10:40 来源: 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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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网】今年中秋，我回娘家，碰巧看到大娘家在建两层小洋楼，楼房主体大致已经建成。大娘看到我回来了，立刻笑眯眯地迎上来嘘寒问暖。她告诉我说，孩子们不愿意去城里买房，在家建房面积大，人住也自在……

看着大娘那笑成一朵花的脸，我实在不忍扫兴，只好勉强笑着敷衍，有一种隐隐的痛涌上心头，那棵承载我童年欢乐的大枣树不见了！大娘家屋前，也就是这新建小楼的身下，曾经有一棵枣树，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一棵很粗壮的大枣树！每年春天，枣树裹着密密匝匝的绿叶，那小小的枣花便无声无息地藏在绿叶掩映之下，花色嫩黄，微微渗透进一些淡绿，一点都不灿烂鲜艳，但是那甜甜的香味，哪怕是远远隔着小河，都能闻到。蝴蝶、蜜蜂成群结队地在花下翩飞。

从那时候起，我的目光就开始盯着枣花，心中的甜蜜也随着风儿疯长！接近中秋，田里的水稻黄了，玉米、高粱也都该收了，父母便提着镰刀，推着独轮手推车，投入到最紧张的秋收中。此时的我们就像是散窝的蜜蜂，满村子里乱窜，因为家里穷，孩子们都没有零食吃，哪家有瓜、果、梨、桃，那就是我们最惦记的了。大娘家的枣子是最吸引我的，在外面疯了大半天，累了，也有点饿了，就在枣树的阴凉处放一张破草席，手里拿一根细细的竹竿，随手在树枝上敲几下，便有枣子落在席子周围，我不需要离开席子，就能从草席边捏几个枣子搁进嘴里，那种又香又脆又甜的美味，简直没法形容！几个枣子吃完。睡意蔓延，不用几分钟，就能酣然入梦。

“咣……咣……”村头不紧不慢地响起破锣声，我就知道卖粘牙糖的货郎来了（粘牙糖就是块状麦芽糖，因为吃糖的时候，总是粘牙，我们都称之为粘牙糖）。他走几步就敲一下破锣。那时乡下零食太少了，我咽了下口水，站起来，想在家找些破烂换糖，可是实在找不到。于是，我麻利地找来一根树枝，打了一搪瓷缸红枣跑去换糖。

卖糖的是瘦高个大叔，见我捧着枣，便问：“想换糖？”我点点头，他迟疑一下，说：“不换！”我“哇”一声大哭起来，那个大叔一愣，有点为难地哄我：“不要哭，不要哭！换，换！”我一下子就收住眼泪，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攥着粘牙糖，我自豪地说：“我会爬树，以后你再来，我给你摘更多更大更红的枣！”卖糖大叔摇摇头说：“不要爬太高，小心枣树上有刺；枣叶子上会有洋辣子，碰到一下就痛要命；树枝上会有蜂窝，千万不能碰那个东西……”“好……知道啦”我踮起脚尖大声回应他！

如今，中秋节又到了，枣儿又该红了，地平线上的热风似乎又将那“咣……咣……”的破锣声吹过来，可是，那棵枝繁叶茂的枣树呢？那个卖糖的瘦高个大叔呢……中秋时节枣不在！（周小艳）

记忆中的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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