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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出租司机:奔跑在子夜的路上护送城市夜归人

□ 黄威

【连网】   古代劳动人民把一昼夜划分成十二个时段,每一个时段为一个时辰。十二时辰是古代中国劳动人民根据自然规律、天色的变化以及自己日常的生产活动、生活习惯而归纳总结、独创于世的。

时光倏忽,作息易变。时至今日,在这个山海相接、民风淳朴、百姓勤劳的地方,古老的时间刻度,再次投射在港城这片土地,无论是大街小巷或是繁华商圈,这座城市的每一瞬都有它独特的韵味,每一个时轮里,都饱含着各界劳动者的辛勤汗水,也蕴藏着城市的活力和激情。

从即日起,连云港日报推出“港城十二时辰的坚守”系列报道,让记者与劳动者一起,走过港城的每一个时辰,感受一个个平凡的时刻里,劳动者的坚守与奉献,也展现着这座城市的真实美感。

子夜初梦,港城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时值中伏,一颗孤星在夜空中努力地闪烁着光亮,似乎要努力穿透被潮湿空气笼罩着的港城夜空,给仍在工作的人指路。

7月29日,当车内的电子钟跳出“23:00”的时候,刚刚送完一位客人的全福出租车公司的哥谭兆亮,将车停在了南极路盐河巷的出口附近。已经到了深夜,三伏天的高温略有减退,盐河巷里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延续着这个城市白天的活力。出口处,七八辆出租车正亮着候客的红色顶灯,依次排队等着打车的乘客——在这里吃完夜宵的年轻人已经是这个时段不多的客源之一。

谭兆亮将车停稳后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盛夏的风缓缓而无力地吹拂着。他难掩疲惫,开始前几圈后几圈地甩动自己的左胳膊。长期对着车窗吹风,让他的左肩患上了肩周炎,有的时候疼痛难忍。“我从2003年开出租车,就只有左肩有点肩周炎,不像有些出租车驾驶员腰椎间盘突出、颈椎病等职业病一大堆。毕竟咱是当过兵的人,身体素质好!”谭兆亮边活动身体边说。

在这里“趴活”,是谭兆亮一天之间难得的休息时间。谭兆亮今年52岁,他的家在海州区板浦镇,每天早上7点半左右,简单吃点早饭,他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到市区,开始一天的工作。临近中午,谭兆亮开车回到板浦的家中,简单吃完午饭后抓紧时间休息,下午两三点又赶回市区继续跑车。有的时候接到活来不及回家,就找个快餐店花上十多元钱匆匆吃一点。一般情况下,谭兆亮要工作到深夜十二点之后,每天的工作时间超过12个小时。连云港大街小巷的路况,哪条路最近、从哪里走不堵,谭兆亮烂熟于心。

在盐河巷等了快20分钟,谭兆亮终于接到了一位吃完夜宵回家的年轻人。“您好,欢迎乘坐全福出租车!请问您到哪里?”“下车请您带好随身物品。”乘客上车下车,谭兆亮按照公司的服务规范,一丝不苟地执行。他说,如果服务提醒到位,乘客就不会丢东西,乘客下车时他除了提醒,还习惯性地回头往后座看一看,防止乘客有物品遗落。

年轻人下车之后,谭兆亮又开着他那辆橙色的出租车在市区的几条主干道巡游。临近午夜12点,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已经很少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谭兆亮只接到了两单客人,路程都在起步价范围内。“这个点,人已经不多了,带不带到人只能碰运气。”谭兆亮说,这个时候的夜班出租车一般都在盐河巷、万润街、巨龙路等几个夜生活活跃的街区“趴活”。

晚上跑出租车,谭兆亮最怕的是接到醉酒的人,有的人找不到家,有的人睡着了叫不醒,还有的人直接就吐在了车上。还有些不文明的人,对驾驶员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谭兆亮说,虽然生气,但是他也不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我也算是看过了人生百态。”谭兆亮笑着说。

夜晚的南极北路,高大的法桐树让路灯显得昏黄。一辆电瓶车突然从路边的暗处快速冲了出来,谭兆亮反应很快地踩了一脚刹车避让。“我已经保持了百万公里无事故的纪录了。开出租车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安全,乘客上了车,我就有责任平平安安地将人送到目的地。”谭兆亮说。

谭兆亮有两个儿子,大儿子23岁,正在部队服役,小儿子19岁,正在上大学。眼瞅着孩子们都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该娶媳妇了,谭兆亮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我是一名下岗职工。2003年下岗之后就开始干出租车这一行,这么多年下来,再辛苦也习惯了!”谭兆亮说,现在出租车每天的份子钱是140元,他平均每天大概要跑250公里左右,接三四十单,勤勤恳恳就是为了多挣一些,让家人的生活过得更好一些。他也希望趁着自己身体还不错,能多攒一些钱,凑够孩子们购买婚房的首付。

工作这么辛苦,为什么不把车租出去,找一个晚班的“二驾”呢?

“车租出去确实能轻松一些,但我是公司‘党员的士’车队的一员,要维护车队的良好形象,把车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谭兆亮朴实地说。在夜晚的灯光下,他佩戴在胸前的党员徽章熠熠生辉。

凌晨12点半,谭兆亮打算收车回家了。从市区到板浦,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等收拾好了上床睡觉也已经是凌晨1点多。再过6个小时,太阳升起,他又要开启新一天的奋斗。毕竟,生活总在催着他不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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