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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精神永存

【连网】 □ 张晨晨 王宁  

在方老去世第二天,笔者驱车赶往宋庄镇任庄村,在村民的指引下,只见一间巷口摆满花圈,一处农舍墙上镶嵌着碑刻。这就是方老的家,也是他的景清书苑,前来吊唁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神情肃穆,手持白菊;入门即可见方老遗体保存在冰棺之中,黑白遗照中的他还是如此亲切。

方敬的大儿子方亚平和二儿子方列平,分别从上海和深圳连夜坐飞机赶来。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两位人子,静静站在父亲的冰棺前,泪湿衣衫。“我父亲向来低调,一心只想着为他人慷慨解囊,自己从来都是节衣缩食。”望着棺中以党旗覆身的父亲,方亚平不禁哽咽,“党旗是至高荣誉,这是对我父亲的最高褒奖。”

方亚平怀着悲痛的心情说道:“我父亲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的历史年代,吃过的苦,遭过的罪,都是我们后辈难以想象的,这造就了他情系苍生的家国情怀。”1931年,方敬生于上海,6年后,抗战爆发。方敬随母亲逃难到租界,后来租界沦陷,一家人成了战争难民。15岁那年,方敬考入上海华东模范中学,就是在这,方敬看到了救国救民的出路,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评价一个人的好坏,需要后人盖棺论定,如今看来,父亲的确做到了他自己所追求的境界。”方列平坦言。

曾经受到方老资助的祁海燕,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方敬时的情景。“我们从未谋过面,他却把一沓钱塞到我手上,嘱咐我要继续读书。他走后我躲起来悄悄数了数,整整一万块。”父亲去世,母亲独自拉扯三个孩子,贫困这根稻草重重地压在祁海燕身上,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位素未谋面的老人竟愿意资助她上学,自尊而敏感的心灵被突如其来的善良感动。“我这一辈子都感激方老师!”

“他是全村人的老师!”相恒柱是任庄村的老支书,方敬刚回村时就与他结识了。“他从上海回到村里,看到村里治安乱、环境差,很是着急。”相恒柱说,那段时间,方敬是他办公室的常客,常常坐下来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方敬并非空发议论的人,他和相恒柱一起制定了《党员治安保护条例》。此外,他还自掏腰包买工具,带领乡亲们整治村里环境。

“方老最大的作为,是涵育了乡风。”宋庄镇宣委郭家刚告诉笔者,方敬至少为村里带来三处变化:让村民摈弃了“上学不如上船,读书不如赚钱”的老观念,教育越来越受村里人重视;用行动教化乡邻,使村里的环境和治安得到很大改善;仗义疏财,在村里营造急公好义好氛围....

方芳是任庄村人,也是方敬老爷子的侄女。虽有血缘关系,但两家其实分离多年。“10岁时,我跟大伯见了第一面,当时他从上海回来,带来不少好书。后来我儿子长大,他又给我儿子辅导功课”。在方敬最后两月,主要是她来照顾起居。“那时,大伯已病重得几乎生活不能自理,实在拗不过我,才答应下来让我照顾。”据方芳回忆:“大伯自知时日不多,专门将自己穿过的旧款的中山装准备好,不让我去买一件新衣服给他,我只能偷偷去买...”说到这里,方芳不禁哽咽。

多年来,方老一直默默助学,直到前年底,在赣榆区委宣传部做工作下,他才打开心扉。据赣榆区委常委、宣传部长许思文介绍:“方老师对别人的帮助,从来不愿多讲,他常说:‘善要人知,必非真善;恶怕人知,便是大恶。’”所以,在得意门徒吴德运的记忆中,如果有学生对别人讲了方老的好,传到他耳朵里,他就会说:“某某人又‘出卖’了我。”相反,如果帮方老做了一点善事,他总是不忘表扬。

许思文对方老的去世感到十分悲伤,他谈到方老的事迹时感慨地说:“一个情系苍生家国情怀的儒者、一个心系桑梓善念于怀的贤者、一个睿智豁达淡泊名利的长者,其博大胸怀无疆大爱,其乡贤精神道德榜样,感动一座城、润泽一方人,确为连云港骄傲、江苏榜样、国之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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