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网】（记者 史卫平） 我市树龄超越千年的银杏，大约有十棵左右，全部集中在云台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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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岁月，寂静无边。宿城悟道庵大门两侧，两棵同龄古银杏分别矗立，相伴走过千年。
两树曾经上演“对话”的神奇现象。如今的它们，一棵已走完生命历程，另一棵也垂垂老矣，再也无法重现曾经的隔空“呼唤”。在以后的岁月中，在安静的大山里，它们唯有默默地两两相望。
同龄古树相伴走过千年
宿城黄崖顶南坡的山腰间，修竹万竿，祥云缭绕，犹如仙境，这里有始建于明万历年间悟道庵。
悟道庵又名悟真庵、悟正庵，是我市第二批文物保护单位。古庵内草木青翠，景色秀美，历经四百年香火不断。1938年，曾有“江浙第一佛教园林”美誉的悟道庵遭日机轰炸，损毁严重，仅存山门、大殿、中殿、厢房等几处墙基。它是云台山地区最古老的梵刹之一，是“云台七十二庵”中仅存的古庵。2010年开始重建，建筑占地约200平方米。
古刹坐北朝南，门前东西两边，各有一棵古银杏树，犹如两位忠诚的卫士。这两棵银杏都是雌性，它们顶天立地，遮天蔽日，每到深秋，累累果实黄澄澄地缀满枝头。
据我市2015年时的“古树名木汇总表”记载，这两棵银杏树龄当时均为1027年，高度都有20多米，胸径同为164厘米。两树各有若干根生小银杏树，它们围绕在母树周围生长，粗细不等，形成上下多层林相。
其中，西边的那棵银杏树上生长着57个大小不等的树瘤子，树瘤又叫“树奶子”，有的呈单个出现，有的则成丛密生，实属罕见。在全市一百余棵树龄在400年以上的古银杏中，有“挂树奶”现象的仅此一棵。此外，这棵树上还寄生着多种植物，如乔木的黄连木、藤本的络石、灌木的枸杞和草本的红花石蒜、麦冬等。以往一到秋天，银杏叶黄、果黄，黄连木叶红、果红，枸杞果像红珍珠，石蒜红花如钩丝，麦冬碧绿如韭，组合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不过，这种美景如今已不复存在。从2007年起，当地人发现西边那棵古银杏树冠的小枝上光秃秃，一片叶子也没有。其后，经过进一步观察，发现树干明显枯死，主干已经出现中空腐烂现象。2009年5月，连云区林业部门委托省林科院专家来连专门救治这棵千年银杏，2010年，老树枯木逢春，发出了新芽，到了秋天还结了果。
然而到了2013年，悟道庵门西的这棵千年银杏旧病复发，已经到了无法救治的境地。大概在去年，这棵树彻底死亡。而位于大门东侧的那一棵，目前也已呈萧条病态。
那些年的山中“夜话”
纵使两棵千年古银杏如今一病一亡，但在当地人口中，仍流传着关于它们的传奇。
“它们会‘说话’、有‘树语’。”市历史文化研究会成员闫祥富，对本市的古树名木颇有研究，他最初听说两棵古银杏会“说话”，是在2007年9月，“乍听起来，树会说话，树有树语，真是不可思议。”
当时，古银杏树的管理承包人是宿城大竹园村的村民张毓牛。“据他介绍，平时对树不需要太多管理，只有等到果实成熟时才开始看管，以防果实被他人收获。当果实自然脱落时，每天从早到晚他把掉下来的银杏果收集起来。”闫祥富说。
银杏果实一般9月下旬至10月上旬成熟。9月份的天还比较热，蚊子特别多，树下是不能呆的。张毓牛只能到旁边的大石头上搭个“窝”，“窝”里要挂蚊帐，夜里还要点蚊香。白天在外照看，夜里就住在“窝”里。
据张毓牛回忆，在那住的第一个晚上，还没听到什么动静。但到了第二天晚上，刚过7点钟，夜幕降临，就听到西边那棵银杏树发出了“呜！呜！呜！”的呼叫声。
开始听到这声音，张毓牛还认为是猫头鹰的叫声，后来再仔细听听，发现不对头。为了证实不是鸟的声音，他打开手电灯往整个大树上照了几遍，又用小石头砸了几下，如果树上有鸟，就会被灯光和石头惊飞，鸟叫声就会停止。经这一搞，这“呜！呜！呜！”声不但没有停下来，还在继续。而且东边的那棵银杏树也开始“呜”了起来。
当时，张毓牛看了看手表，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据他回忆，此后东边的这棵银杏“呜”过来，西边的那棵再“呜”过去，好像两棵大树在对话，但这“呜”声中有许多不同之处，如长短、高低、快慢等。
为了弄个明白，他分别绕着这两棵大树转着圈查看，这声音到底从哪里喊出来的？结果是他到树东边，那声音从树西边出来。他到树西边，那声音又从树东边出来。好像声音有意跟他捉迷藏似的，但能判断出这声音是来自大树的中间部位。
那天晚上，这两棵千年银杏在“呜”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声音逐渐小下去，直到停止。他又看了一下表，是凌晨整两点，树的“对话”就到此结束了。他开始在“窝”里的蚊帐中睡觉，此后一夜毫无动静。
在张毓牛看管银杏果实的夏秋季四个月时间里，只要是好天气，特别是无风的夜晚，每天都能听到两棵千年银杏在“对话”。而且总是西边那棵先“开口说话”，半小时后，东边那棵才“开口回话”，“讲”到深夜“下两点”结束。
曾陪张毓牛看管银杏树的两位亲戚，也证实亲耳听过银杏树“对话”的事实。“在张毓牛之前的两任银杏管理承包人，一位姓夏，另一位姓张，也证实他们在承包期间两树会发出声音。此外，还有墟沟林场宿城分场一位姓尹的技术员也听过两树的‘对话’。”闫祥富说。
唯有默默地两两相望
“据我了解，在知道宿城这两棵银杏会‘发声’之前，在我国其他地方也曾发现三棵会发声的古老银杏树。”闫祥富说，其中一棵是河南省叶县辛店乡毛仁寺院前的一棵大银杏树，它的树冠会发出“呜吼！———呜吼！———”的响声。尤其在夜晚和树上猫头鹰“咕咕喵———咕咕喵———”的叫声连在一块，令人毛骨悚然。另一棵是湖南张家界森林公园中树龄超过1200年的“银杏王”，树高49米，每年盛夏天气燥热时，树上会发出“嗯———嗯———”的声音，距离此树80米远处都能听见。
还有一棵，是湖北安县有一棵千年雄性银杏树，树身高大挺拔，枝繁叶茂荫浓。每逢雨后初晴，从很远处就能听见此树会发出“噏！噏！噏！”的响声。
闫祥富说，据专家考究，外地那几棵银杏树能发声的原因：是因为它们生存年代久远，树干中常出现空洞，在气候条件发生变化时，由于受空气流动，树的空洞就会发出不同的响声。“当我听张毓牛讲宿城那两棵古银杏会‘说话’的罕见现象时，我就联想到这两棵大树上存在着树洞，这声响与树洞会不会有联系呢？”
“在我市400年树龄以上的百余棵古银杏树中，有树洞的仅宿城悟道庵门前这两棵，能发声的也仅此两棵。”闫祥富说，连云区云山乡白果树村的一棵千年银杏树与宿城这两棵古银杏同龄，中云林场原崇善寺的“银杏树王”和花果山老君堂的银杏树都比它们树龄更长，而且更高大，但它们的树体上都没有空洞，也未发现它们会“发声说话”。“也许，宿城的这两棵银杏之所以会‘发声’，原因就在于它们身上的树洞？”
遗憾的是，两树“对话”的神奇现象，今后再也无法重现了。两棵参天大树，一棵生命已走到尽头，幸存着的同伴也已是风烛残年。在以后的岁月中，在安静的大山里，它们唯有默默地两两相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