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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凤凰打工记

【连网】(乔峰)牛凤凰端着一碗排骨面,坐在家门口的石墩子上狼吞虎咽地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的结拜姐妹牛飘飘来找她了。牛飘飘今天穿戴花哨,喷了香水,又把本就发黄的头发染得更黄,活脱脱一个妖精。

牛凤凰瞟了她一眼,放下碗筷,擦了一下嘴说:“飘啊,今天你是咋了呢?俺还以为大白天活见鬼了呢?”

牛飘飘故意扭动了一下小蛮腰,把涂满口红的红嘴一撇,说:“哼,活见你个大头鬼!再过几日,本姑娘就在咱牛家洼算得上是有钱人了。”

“你牛飘飘能成为有钱人,俺看狗都不吃屎了?”牛凤凰说罢,拿起碗筷,站起,转身往屋里走。牛飘飘急忙往屋里追,她的腿脚似乎有毛病,一跑快了就一颠一颠的。

牛飘飘拽住牛凤凰的胳膊,故作嗔怒地说道:“好我的凤姐姐哩!我骗你做啥哩?我在县城里打了半个月工,遇到一个好老板,没干够一个月,他就早早把一个月的工钱给付了。付了工钱不说,还给我买了衣裳和香水。昨天他说让我再找一个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凤姐姐了。”

牛凤凰不以为然,一边洗着碗筷,一边说:“对你那么好,八成是看中你了,稀罕你呗!俺牛凤凰生得这般丑陋,跟你去了要把那个老板吓死哩!俺不去,你另找人吧!”

牛飘飘双手叉腰,晃着脑袋,瞪着双眼,很明显,这回真的发怒了。张开红嘴说道:“你牛啥?我是看在你我结拜的份上,看在你妈的份上才找你的,你不要不识抬举。”

牛凤凰的心“咯噔”一下就酸了起来,眼前浮现母亲拄着拐杖,弯腰拾柴火的孱弱身影,眼就被泪水模糊了。为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为了让母亲晚年更幸福些,她决定随牛飘飘到县城去打工。

打工走的那天,天是灰蒙蒙的,牛凤凰的母亲拄着拐杖,站在村头,一直目送牛凤凰和牛飘飘坐的拖拉机,消失在灰蒙蒙的雾色里。

县城是繁华的,楼房是林立的,花花绿绿的广告牌是缭乱的。

牛飘飘则像个导游,伸出手这边指指、那边划划,唾沫横飞,意思很明白,让牛凤凰知道,她是见过世面的。牛凤凰不住地点头,两眼不住地眨着,心里是羡慕的。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名叫“小辣妹新潮服装店”,进得店来,就见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但是,连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一个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神情木讷的女子,这女子正是这里的售货员。

她好像认识牛飘飘,对牛飘飘痴痴一笑,在柜台里拿出一串铃铛,举过头摇了三下。牛凤凰看得一脸茫然,牛飘飘则抿着嘴儿笑。

三声铃铛响声过后,从里屋走出一个胖乎乎、圆脑袋、大眼睛、没有眉毛的中年男子,穿的西服是崭新的,因为西服上的厂家铭牌还没有摘,还在胸前的纽扣上摇摆着。那人笑眯眯的,活像个弥勒佛。见了牛飘飘和牛凤凰哈哈笑得更是开怀,忙说:“小牛啊,一路辛苦啦!我已订好酒席,先吃好、喝好,我再给你们安排活干,好吗?”

牛飘飘嗲声嗲气道:“李老板!辛苦是肯定辛苦的啦,这饭要吃,路费也要报销!常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李老板报销个路费,不算啥是吗?”

牛凤凰拉了一下牛飘飘,说:“飘啊,我俩是坐家乡的拖拉机来的,报销啥路费?活又没给李老板干上一天,李老板还管我们饭吃,就已经是满面子了。”

李老板更乐了,打量了一下牛凤凰,笑说:“没啥没啥,小牛经常这样,我已习惯啦!”

牛飘飘扭头望了一下外面,从衣兜里掏了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牛凤凰瞟了牛飘飘一眼,说:“看学成啥样子了?跟流氓似的!”

牛飘飘吐了几口烟圈说:“凤姐姐你见过啥呀,这叫时尚。”

李老板看了一下表,回头朝木讷的女子冷冷地说:“我要陪客人去了,好好地把店看好,听明白了吗?”

那女子点了一下头,说:“是。”

坐上李老板的小汽车,没多久,就来到一家餐馆,餐馆很干净,服务员很热情,那桌酒席也很丰盛。

李老板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先给自己倒上一杯,再给牛飘飘把杯倒满,给牛凤凰倒的时候,牛凤凰把杯捂住,忙说:“李老板您客气了,俺不会饮酒。”

牛飘飘乜斜了一下牛凤凰,说:“凤姐姐,这到了县城不比农村,不要总是俺、俺地说,一听就是个土包子。再说李老板是自己人,不要总显得那么见外呀!”

李老板笑嘻嘻地说:“呵呵,自己人!自己人!以后就不要老板、老板地叫,就叫李怀善好了。”

牛凤凰说:“那怎么好意思,太没礼貌了啊!”

李怀善站起身,走到柜台边,要了一杯加糖的咖啡,在柜台边的一个塑料盒子里,拿了一把小勺子,在咖啡杯子里搅了搅,然后,端到牛凤凰面前。

牛凤凰自然喝了咖啡,牛飘飘喝了红酒,李怀善端起他的酒杯,没喝。

丰盛的酒席,仍然丰盛地摆着。

牛凤凰和牛飘飘已倒在桌子下,不动了。

李怀善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夜幕降临,一切都融在了黑色里,县城的街灯远远瞧去也似闪动的鬼火。

牛凤凰醒来,只觉浑身剧痛,嘴被胶布封住,原来是被五花大绑着,倒在一个废弃的车库里,车库里两三盏昏黄的灯,忽明忽暗,犹如地狱。废弃的轮胎上坐着一个女人,黑衣、黑裤、黑皮鞋,目光阴沉、冷冷地从牛凤凰身上扫过。

牛凤凰一见这女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女人正是“小辣妹新潮服装店”里那个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女子,而现在脸色依然苍白,目光却如电、如刀!

她冷笑了一下,望了一下身边的李怀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一个是否带到我的住处?”

李怀善皮笑肉不笑地向那女子鞠了一躬,说:“回萧老板的话,一切按您的吩咐办得妥妥当当了。”

那女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站起,从废弃的轮胎下拿出一个黑皮箱子,放到李怀善面前,缓缓地说道:“我跟你首次合作,想不到会这么顺利!这是五十万!”

李怀善欢喜地提上箱子,高兴地说:“萧老板真是爽快,全是您萧老板计策高明才使我们大获全胜呀!下次我的目标依然是乡村来的这些打工妹儿。”

牛凤凰心中更是一惊,忽然明白,这原来是诱骗妇女的人贩子,她现在心中急切挂念牛飘飘的安危,用力地挣扎着,嘴里不住地“哼哼”着,汗水在脸上流淌着。

那女人视若无睹,李怀善得了钱财心中高兴,自然也视若无睹。

那女人又对李怀善说:“这几天风头紧,听说有个叫猎犬001的,专查此事!猎犬001非常狡猾,无孔不入,我们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知道吗?”

李怀善点头说:“是!”

那女人摆摆手,说:“没事了,你走吧!”

李怀善提上黑皮箱子,从车库的暗门里消失了。

那女人走到牛凤凰面前,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地看了一遍牛凤凰。牛凤凰用愤怒的眼神瞅着她。那女人叹了一口气,用沙哑的声调冷冷地说道:“你不要不乐意!我觉得我做的一点都没错!我将你卖给那些山村汉子做老婆那才是幸福。那些汉子对你好,那才是真正好!他们疼你,才是真疼你!”

牛凤凰使劲地挣扎着,心里绝望着,无助的泪水流淌着!

这时候,暗门开了,牛飘飘走来了,也穿的是黑衣、黑裤、黑皮鞋。牛凤凰不挣扎了,牛凤凰见牛飘飘的那一刻,心就茫然了。

女人见牛飘飘来了,伸手扯去了牛凤凰嘴上的胶带,牛凤凰喘了几下粗气,说:“飘飘你没事吧?”

牛飘飘呸了一口,说道:“牛凤凰我恨透了你!从小你就什么东西都跟我抢!跟我抢就算了,为啥那次在老人坡追小山羊时,你把我推到坡下的壕沟里!我的脚因此成了残废!你说为啥?”

牛凤凰摇头说道:“飘飘啊飘飘,我啥时候推你了?是你光着脚丫跑,被小石子垫了脚滑下去的!”

“好啦!我没有心情在这儿听你们拉家常。牛飘飘这个女人就由我来处置,你背叛了李怀善,李怀善迟早会发觉的。”那女人说罢,从怀中掏出两个银行卡,递给牛飘飘,又说:“你先开我的车到上海避一避!快走吧!”

牛飘飘狠狠地瞪了牛凤凰一眼,恶狠狠地说道:“牛凤凰再见了!”

牛凤凰苦笑了一下,满眼泪水淌了出来:“牛飘飘你站住!”

牛飘飘站住了,冷哼了一下:“我站住了,咋啦?”

牛凤凰抽噎了两声,说:“你一定要告诉俺妈,她女儿找到了好工作,到年底会回去看她老人家的,莫要让她太惦念。”说完泣不成声。

牛飘飘冷冷地说:“知道。”

那女人叹了一声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牛飘飘刚到暗门跟前,暗门“砰”的一声,就开了。几十个持枪穿警服的人,包围了牛飘飘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故作镇定,仍然掩饰不住惊慌害怕,瑟瑟发抖。牛飘飘倒是站得很安稳,车库里静得都能听到蚊子叫唤的声音。

暗门里响起了皮鞋声,走进来圆脑袋的胖子,他不是别人,是李怀善。此时的李怀善正义凛然,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女人,怒斥道:“萧木叶!萧老板!没想到吧?这世上不只你这样的坏人会演戏,我们这里的人个个都会演戏,你束手就擒吧。”

李怀善回过头对牛飘飘说:“小牛啊,让你的朋友受惊了。你戏演得不错,白伯伯会好好犒劳你的,带你朋友走吧!”

牛飘飘急忙解开牛凤凰身上的绳子,说道:“凤姐姐,真是对不住,为了配合白伯伯破案真是对不住啊!”

牛凤凰说:“俺脑子空白得很,啥也记不得了,俺要回家。”

牛飘飘和牛凤凰走了,冰冷的手铐戴在了萧木叶的手上,她的脸色愈加苍白。萧木叶喃喃地说道:“我早该想到你就是猎犬001的,我……我太大意了。”

李怀善摇摇头,说:“其实根本就没有李怀善,一直是我白逍遥随你演戏,不过你装出无辜女人来蛮像的,我真希望你是无辜的女人。”

……

天,仍是灰蒙蒙的,一辆拖拉机在县城的柏油路上驰骋,拖拉机上坐着两个乡村女孩,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对另一个女孩说:“凤姐姐,你说到哪里最安全?”

“自己的家里,妈妈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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